文/念鹿

推开小花园微带雾气的门，春天如约而至。淡淡的艾草香裹挟着阳光，萦绕在我周围。

“呀，今天艾草长得真旺啊！”外婆提着菜篮，跟着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似孩童般灿烂。我和外婆采了艾叶，又回到屋里榨了汁，和进面团，那面团便如碧玉般光鲜舰丽起来。

外婆说，艾草本是乡间的杂草，随地生根，无需浇灌，到了清明，便可摘取做成青团等春日佳肴，是养生之物。

我学着外婆的样子，将青面团揉成小球，并在中间转出小洞，填进馅料，再封住口，一个个胖滚滚的球便滑入瓷盆。待盆被绿色充满，外婆又用油洒向盆中。青团立即显出光泽，像洗了澡一般。

清明包青团，每年不可缺席。这习惯从我们家太奶奶一代就传承下来。外婆说祖宗的手艺不能忘掉，即使乡村拆迁，也特意在公寓的阳台布置了一个小花园，种了一簇艾草。仿佛什么都难不倒那股劲儿，即使时过境迁。

每逢清明，我们一家回乡，总能在一片破败中找出确幸。是屋前一棵桃树，抑或石缝里一株野花。扫去太爷爷茔墓前沉积的尘埃，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外婆为何常盯着一株艾草感慨良久。

原来，它在外婆的生命里不能缺席。如今，外婆又把传承的种子种在我心里。

青团蒸好后，我咬开它碧绿的外衣，它就露出了嫩黄的内心。那一株绿色，承载了春天的一切莺歌鸟语、姹紫嫣红，是盎然，是生机，是生命的活动。

清明不是失去，而是等待，更是传承，爱与精神，不能缺席。

一抹清香，穿越岁月，从鼻尖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