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开了,流光亦暖。隐入白驹过隙的悠悠岁月中,一种似有似无的幽香萦绕开来,花开花谢,日起日落,悠悠岁月间指弹间。
踽踽独步于青石铺就的老巷,桃花甚好,随风跳入我的发梢,肩头。宛若一场花雨,一位老人端坐于此,青藤编织的木椅吱呀作响,夹杂温祥而柔和的风声,脸上沐浴着花的醇香,泛红,身后,开出一片窄窄的红色的天空。
推开经年已久而喑哑的木门,花幕缓缓降临,柔情万分。“奶奶,您又做香包了吗?”仍似儿时撒娇般的语气,望着手里正忙活的老人。
“行,先让这些花儿透透气。”她沟壑纵横脸上又添了几分笑意,在桃花的映衬下,渐渐迷人眼。他一手一个篓子,双手娴熟地在花海中浮动,青石板上缀满了落花,似一位病恹恹的少女,却不失青春的纯美,暗香浮动,不知为何,心底却有波澜未起。
奶奶常做香包,在午后阳光惰懒如嗜睡的猫,花太深,雨太浓。岁月早已碾过的白发在光的折射下熠熠,她用瘦削的双手捋了捋额前的鬓发,游离于汹涌的花海之间,不曾间断的重复着,脸上更是淡然,似与风月无关,水逝惊鸿去。
望着阳光柔软如絮,在她的头上匍匐,忆起这位老人在时光的遣送下却仍上立于最初坚守她的落花,顿觉心疼。岁月变迁,物是人非,记忆更是单薄,心中的大雪却仍未停息。
“奶奶,您为什么那么喜欢落下的桃花呢?”她停顿良久,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虽是桃花,但一生未尽,过往云烟,皆是香气盈人,一泡萍碎,也需要献出心头芬芳啊!”她的两手仍在浮动于阳光中,脸上的意味愈加浓烈,望着他的嘴角弧度愈来愈深,我想,我懂。
花幕仍纷纷下着,带着柔情,阳光倾泻下来,沐浴在暗香浮动中,静静品其中,芬芳醉人,幽香意长,沉醉,心也醉。花幕下的老人如风月般,仍静守着她心中的落花。
经年以后,我终于懂得奶奶为何不与子女同住而独守这老巷,终于明白她的笑是桃花映下的,而在他的老巷中,在她的记忆尘封的深处,那朵落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