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枝叶密布,遮挡着烈日炎炎的夏日。树上蝉鸣,月下小憩,是老胡同里常见的景致。槐花瓣随风一瓣瓣落下,树下有着一老一小畅谈着走过的年华。
家中原先是住四合院的,穿过巷子来到街上,两旁坐着一排排国槐。粗粗壮壮的树干连接着枝条,卵形的绿叶上泛着几点斑白,那边是槐花了。青树翠蔓,蒙络摇曳,微风拂过,潮湿的泥土味夹杂着槐花香给人带别样的清新感。
“爷爷,你开这个风筝好看不?”我拿着刚从来南锣古巷买回来的风筝美滋滋地回看爷爷。“妞妞眼光可真不错,走吧,爷爷带你去放风筝!”我像一只淘气的小猴子爬上了爷爷的肩头,骑着“大马”出了家门。两只白胖胖的小手努力向上伸着想摘白槐花,那花瓣白白的、厚厚的,我向上猛地一跳摘下来一朵。“妞妞,别偷吃槐花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嘴上应着爷爷的话可手里的槐花已不自觉得入了口。轻轻一咬,汁香四溢,唇齿间皆是清香。
到达目的地后,我手上拿着风筝,爷爷拿着线圈在田野中奔跑起来。我松开了手,停在了那里。慢慢地,风筝飞起。爷爷仍然在向前一路奔跑着,我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爷爷的背影在烈日的照射下连皮肤都成了黑黄,豆大的汗珠浸湿了大半个后背,因长期干活显得粗壮的手臂,有些佝偻的后背和那些穿了大半辈子的衬衫。我突然发现爷爷好像老了。我追敢上去,抓住了爷爷的手。“爷爷,你说如果风筝落了怎么办?”“宝贝,跟着楼下的风筝跑,总能找到风筝的所在。”那时夕阳正好,风过林梢,我永远记住了爷爷的这句话:跟着心中的风筝跑,总能找到梦想的所在。
再次推开老院,看着记忆的闸门、看着被岁月洗涤的门神画,跨过庄严的门槛,还能否看见一位老人背着女孩在槐树下?还能否看见一老一小在放风筝?还能否记得夕阳下那被亲情所渲染的岁月?
槐树枝叶密布,遮挡夏日的烈日,一个小女孩在树下,耳边微风拂过,抬起头,依旧是那个背影,那个最温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