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给我拌点猪脑壳肉,辣滴,多加点芫须哈。”
“要得!”牛叔一面应和着,一面热火朝天的用大勺搅拌着铁碗里的卤菜,还时不时用脖上的毛巾擦去一脸的汗水。
牛叔长得不好看,一张胖乎乎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两条短粗的眉毛,显得格外精神,活泼,一张厚厚的嘴唇说出话来使人忍俊不禁。卖卤菜时,他喜欢穿上那件被洗的掉了色的蓝围裙,当有人去买卤菜时便常调侃他道:“老婆管得严,连围裙的钱也不给了。”而牛叔总是傻傻的一笑道:“钱留给儿当学费呢,围裙又没坏,能用一天是一天。”
牛叔虽胖,但手艺是一绝的。在佐料桌前油盐酱醋茶摆了一堆,光是看着就叫人眼花缭乱,但牛叔看都不看就已知晓哪个是醋,哪个是酱。“喂!我滴猪脑壳肉快点哟。”一旁的阿姨不停的催促着 “来了!”说罢,牛叔便抄起那油光发亮的菜刀,抓起一旁卤得味美的猪头肉,在砧板上那猪头肉香飘肆逸,肉质鲜美,光是瞧着一种幸福感也就从心底油然而生。在牛叔肥乎乎的手下,肉仿佛是一块未经雕刻的璞玉,在牛叔精湛的手法下变得精美绝伦。肉片切得极薄,均匀无比,但对于牛叔来说,佐料才是一道卤菜的点睛之笔。
“你做的东西再好吃,唯独调味这方面差了就不算是好吃的。”牛叔说。
看这般,那些薄薄的肉片在牛叔左刀右手的“双面夹击”下被尽数扫起进入了凉菜锅的怀抱,至于那些余党嘛也被快速“抓获”。牛叔开始显本事了,只见他屏住气,两只手在围裙上揩了揩,抄起凉菜锅晃了晃,便拿起覆在佐料堆上的大铁勺,铁勺敲得锅叮当,响对准佐料就是一勺。勺虽大,牛叔用起来却甚是灵活,盐也好,醋也罢。那大勺像长了眼睛似的,分量都抓得清清楚楚的。最后加上芫须,搅拌,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凉拌猪脑壳肉就完成了。
味道是没得说的,辣、麻、香、爽令人回味无穷!不只是猪头肉,豆瓣啦,泡鸡爪啦等等经牛叔做起来都应心得手。
这家店直到现在还开着,但却找不到牛叔了。
我想念那家店,想念刘叔的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