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咋们仨似乎从来被一堵厚实的墙给分开了。我和母亲站在这头,你站在那头,好像这堵墙是那么的坚固,永远也打不破一样……
前段时间才看完《傅雷家书》,我对书中父子的融洽气氛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这也只会是书中才出现的情景罢了。
还记得我刚学会写字,拿起一只笔,歪歪扭扭的几个笔画下来,可以好几天高兴得合不拢嘴。母亲看我开心也会常常在一旁露出欣慰又带着点宠溺的笑,但那时的快乐啊,是没有你的。我们之间被千山万水形成的天然高墙给围住了,我和母亲在这头,你在那头……
等到了可以学骑单车的年纪了,双脚踏上脚板,战战巍巍的几圈子骑过去,我可以冲好友骄傲的说个好几天。母亲有时会说叨我要小心,但真的摔倒磕绊后,却是什么也不责怪地给我上药,然后在一旁看着我继续向前骑。但那时的坚强啊,是没有你的。我们之间被无数应酬形成的高墙给围住了,我和母亲在这头,你在那头……
再稍大些了,我开始到了为数学题头痛的年纪。列满验算的稿纸上五花八门,母亲在这上面帮不上忙,我就向你请教。你是才高八斗的,我也是骄傲的,我们常会因分歧而产生口角。那时的我们是长满刺的,都不愿先向对方露出肚皮。我们被不理解与不懂沟通形成的高墙给围住了,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渐渐的我开始无意识地疏远你起来:每次散步时我牵的手,背书时喊的人,相拥时的怀抱……这好像都成了母亲的专属。那时的我们被无形的墙给围住了,你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知如何改变,只能无言,默默地对我付出更多心血……
现在,看到你回家时疲乏的身躯躺卧在床上,翻阅着资料,时不时皱起眉头,额头上渐渐推起了深深浅浅的山丘,我悲感起来——原来不知何时你有力的臂膀再也不能将我抱起,你清朗的歌喉再也不能教我歌唱,你明晰的眼眸再也不能将眼前的字迹看清,原来你早已不负壮时!
我擦拭掉眼角的泪珠,拿着手上的纸张喊了你——这是我刚写好的文章,本准备去给母亲念的听。“爸,听我给你念念我刚写的作文吧!”你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开始静静地聆听。轻轻柔柔地我念着,看你渐渐舒展开的眉头,我想——原来这堵墙并非永远打破不了。
其实这堵墙不过三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