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太阳炙热地烤着大地,蝉伏在树叶上“"吱吱"地嘶鸣;狗趴在街边阴凉地吐着舌头;路边小贩的叫卖声也干巴巴的,显得那样有气无力。这是一个稍微动动就会出汗的天气。
我躲在空调房里,享受清凉。墙上钟的指针一圈圈地转着,十二点了,我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母亲还在厨房做饭,她已经在厨房半个多小时了。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一股热气混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母亲转头看我,她身上系着方格条纹的围裙,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下来,手中的铲子在锅中不停地舞动着。我的目光定在母亲的大手上,她的手沾满了油,是那样粗糙,右手上还贴着一个创可贴,那双手显得那样狼狈不堪。
孩提时,我常坐在母亲身边,看她缝衣服,做手工活。那时候,母亲的那双手细嫩光滑,她那双手灵活地穿梭于花布之间,不一会,单调的衣上就开了一朵娇艳的花儿。看着花儿,我开心地笑了,母亲看见我笑了,她也笑了。
曾几何时,母亲的手不再像从前那般细嫩光滑,生活在她手背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左手虎口处那道疤痕,是那次炒菜时被飞溅的热油烫伤的。只记得当时母亲“啊”的一声,我飞奔过去,只看到她因为疼痛不停地摔着手,然后她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用凉水冲。母亲的表情告诉我,伤口很疼,母亲却从不曾因为自己受伤而责备我。
看见我站在厨房门口发愣,母亲问道:“是不是饿了,孩子,都怪我没有提备…”母亲一脸的歉意,好像她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的妈,我不饿,只是过来看看。”
那天,空气炽热,母亲的爱也是。那份爱的温度盖过了蝉鸣,犬吠,比肩太阳。她做饭的身影与慌乱的神色定格在我的脑海,烙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