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常想问武夷山的背后有没有住着神仙。因为在小小的我的眼里,大山藏着很多的神话,很多的宝藏,因为大山是彩虹的家。

长大后对于山的感觉多了几分浪漫,少了几分几时的神秘。因为山的博大深邃,因为山的空灵、山的隽秀。

而如今,在这青山碧水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天堂。在这里,我们开始了武夷之行。

清晨五点,踏着晓雾,我们从幛岩浅滩坐竹筏下行。

天还没有亮,微微泛着点儿白光,冷飕飕的风在雾间穿行,抚过我们的脸庞。九曲溪的水在黯淡的晨光里,宛若一块温润的碧玉。

竹筏码头上的人很多,有些吵闹。待竹筏渐渐顺水进入九曲时,游人便远离了喧嚣,投入了这山与水的怀抱。

拂晓的山只是深黛色的影子,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温柔的美。这时候,最美的是流云,纤纤弱弱地搭在山的半腰间。我想伸手触摸,却又不忍心去打破这份宁静、和谐。雾气精灵般在身边游动,而你却无法靠近它。

竹筏顺水而过,九曲、八曲都是在雾霭的仙境里游移。

天渐渐地亮了,云雾却不消去多少,但在光线之中更显轻柔。山水亦在此时方显露出本色。赤黑的岩石泼墨般地淌下缕缕痕迹,在云气间给山平添了几分书生气。早在宋代,大学者朱熹便在此处留有墨迹:“七曲移舟上碧滩,隐屏仙掌更回看。却怜昨夜峰头雨,添得飞泉几道寒。”

从响声岩、目鱼石到老滩一段为六曲,在我看来是九曲的精华所在。

寒冷的溪水涌上竹筏,如同纯洁的雪莲在浪尖上移动,打湿脚踝。临水望山,北侧是云雾萦绕的天游峰、晒布岩。天游的后脊是高耸的悬崖,是不向游客开放的。山里有句俚语:“上山气管炎,下山关节炎,半山往下看得脑膜炎。”光这话就让人听而止步。

紧依天游的是号称武夷最大的岩石——晒布岩,传说是王母娘娘晒云锦的地方。高五百多米,宽一千多米的巨大岩石矗立在我们眼前。整块的岩壁经过千年雨雪的浸润、侵蚀,无数水流从岩顶垂下,让人产生一种“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叹。我们仰望它,思绪万千。直插云天的它在仰望什么呢?也许天庭有相别万里的恋人,抑或是它有冤未昭?岩石只是倔强地站立着。在这满是传说的王国,可以任你的思绪信马由缰,给它多带上几分浪漫,几分怀想。

对着空山大喊,声音回响于溪谷间。回音尚未消失,竹筏已过五曲、四曲。在雷磕滩附近,溪水折而向南。顺着艄公所指的方向,我们仰望危岩陡壁上的架壑船。武夷的山山水水似乎在瞬间变得凝重了,只因历史留下的小小信物。

天已亮透。阳光在云海、山峦间跳动,纷纷扬扬。

眨眼就过了玉女峰、大王峰,我们在星村渡口下了竹筏。

九曲有着传统吴山越水的旖旎,却比“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多几分开阔、几分灵秀;有着江南春色的美,但秀美中也不乏阳刚之气。

望一眼“幽兰生谷香满径,方竹满山绿盈溪”的武夷。

心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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