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又见花开

初二 写景 679字
2022-06-25 12:00:05

文/湫

秋冬之意,莫过于盼雪的心情。

雪是冬日的花,是冬之精灵。纯粹无暇,洁色如云如散成瓣瓣的茉莉,如春风吹柳絮。如不谙世事的素衣少女,挽上轻髻,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那般楚楚动人。冬日,本就该是银装素裹。

可这年,雪来的迟些了。

冬日淡霭的天幕下,叶子染成了青黄。常驻室内,空气甚是暖人,若不是窗外几撇枯枝影,哪还记得当是凛冬?余光中说,月色和雪色,是为人间绝色。昼夜更替,月色是为夜色,四季变换,雪色是为冬色。可小城的冬,一年比一年更暖,哪里还见天色向晚,雪意渐浓时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我想念那旧时的冬色。

仿佛是很久以前,我还是个小孩子,祖母家里还留着古朴的烧炭的炉子。天冷了,一旦回到祖母家中,家里人便支起炉子,围坐在一起谈笑。我觉无趣,便跑向院中,院中有落雪,不大,却足以让人喜上眉梢。看雪落到屋檐,落在楼阁,落上台阶,我在园中转着圈儿,脚下脆生生的薄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草木萧萧,雪落飘飘,我望着空中那鹅毛般的雪,似三月梨花开了满园,如痴如醉。奈何深冬的风不似往日那般怡人,常是夹杂着寒气而来。我在屋外站上一会儿,鼻尖已冻得通红。祖母探身望我,大笑起来:“这孩子,发什么楞,进来暖和暖和。”祖母热了米酒,分小碗装上,我捧起小碗,吹着乳白的米酒冒着腾腾热气,望着炉子里正旺的火苗,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心里很暖。

今岁,长长的冬日里,我始终翘首以盼,盼雪落满小城。一日,两三日,十几日...当我不再对落雪抱期望后,她才珊珊而来。晨起,惊喜的邂逅了一城洁白。淡淡雾起,任凭飞雪落在眉间,发梢,“何时仗耳看南雪,我与梅花两头白。”倒是满头苍苍了。祖母更喜待弄花事,那各色的菊,都被移到檐下一隅,雪落时那圣洁的白却是比白菊更甚。院中只留下一棵棵栀子和几株枯叶,我在草叶间抓起一把雪,碎碎零零,松松软软触感极凉,心里却升起春水般的温暖。

曾忆旧时花事,意兴阑珊时,那一刻,又见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