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初二 日记 1161字
2020-08-02 10:25:34

2020年7月30日作

“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这是刘禹锡留下的名作《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初次与它相遇是在小学的必背古诗文中,彼时只顾完成背诵任务,敷衍了事,不求甚解。然而近来细细回味,却从中读出了一番别有深意的人生态度与境界……

记得数月前老师讲《陋室铭》,为我们讲到刘禹锡参加政治革新失败,官场失意,备受排挤,被贬到地方时更是颇受地方官多番刁难,最后只得住在城中斗室,却写下这一千古名篇之时,我敬佩刘禹锡高洁傲岸的节操,更为刘禹锡字里行间洋溢的乐观精神所叹服。正是此时,同是诗豪所作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也就浮现在我脑海中了。开篇两句“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写出刘禹锡官场失意,相顾无相识的悲惨处境。然而,他却并未因此消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堪称经典的千古名句正是作者豪迈达观心境的写照。最后一句则是对赠诗与他的白居易的互相鼓励,互相劝慰。纵观全诗,虽有惆怅失意,但更多的是振奋与激励,是困苦的处境未曾磨灭的乐观,一网红句颇适合他“历尽千帆,他仍未丧失希望,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这与《陋室铭》中的豁达心胸与安贫乐道的情趣不是一脉相承的吗?

犹记得上学期所学之《秋词(其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自古以来,百花飘零,凉风瑟瑟的秋日成了文人墨客哀叹的对象,试想,孤立于寒凉秋风中,残花败柳,一地枯枝落叶,面对如此悲凉之景,愁情怎能不涌上心头!刘禹锡却一反古人的悲秋情结,不感伤眼前的悲寂萧条,而是将目光投向浩荡的长空:“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一只仙鹤飞越天空,使诗人一扫离愁别绪,诗情迸发,才思泉涌,一首别致的咏秋词从此永垂不朽,使后人在纸页与墨香中仍能嗅到那份千年前的豁达!

昨日拜读迟子建的《是谁扼杀了哀愁》,作者用如椽大笔对失去哀愁与艺术气息,毫无深度的狂欢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不过在文中似乎也大有“无哀愁的作品无怜悯,无怜悯的作品无生命力”之论调。我以为人没有哀愁便没有梦想诚然正确,但若说哀愁是构成优秀作品的唯一主要条件就未免有偏激之过了。有位网友一句话颇有哲理:“悲观主义短期都是对的,但只有乐观主义才能继续前行。”是的,仕途受阻,贬官发配,刘禹锡的人生可谓一波三折,艰难险阻。但若他任由哀愁蔓延,写下众多怨天尤人,伤春悲秋之作,虽合情合理确实值得同情,但他还能被誉为以豪迈著称的“诗豪”吗?我们还能从“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中见他不凡的胸襟境界吗?庆幸的是,我们的诗豪终究没有被中晚唐官场的种种黑暗所击倒,他的诗句中仍洋溢着不以己悲的乐观之气,让数千年后的我们足以窥这位伟大文学家的心胸境界之一斑。

罗曼·罗兰曾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我想,在这一点上,刘禹锡做到了,斯人已逝,但他的文字与乐观主义精神不会被时间磨灭,从一千年前,到一千年后,无数如我一样的后生小辈仍能在他的文字中找到前行的力量。它们将永存于时间长河中,熠熠生辉,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