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玖

你真应该看看雪国的春天。

幽静的山谷里回荡着火车的鸣笛，白色的烟雾融化在白色的雪里。

冬日的水雾渲染着车窗，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安静得单纯。我轻轻地扫着睫毛，感受着周遭一片雾气带来的清冷，漫长的寂静不再孤单，我仿佛置身在川端康成的雪国里。

翻开川端康成的《雪国》，就是翻开了一片朦胧凄冷的忧凉，作者用细腻哀婉的忧伤晕开一个悲情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结构如同《红玫瑰与白玫瑰》。三角结构的爱情笼罩在一片凄美的白雪里。奔放炙烈的艺伎驹子，纯洁如雪的少女叶子和执垮公子岛村编织着一张无法让人逃离的网。在这张网的变迭交替中，风景如画的雪国没有春天，只剩下一个苍凉的爱情结局，纯洁的少女死在了茫茫白雪中。

透过车窗上的水雾，伴着列车车轮有节奏的声响，我打开车窗，留出一条纤细的缝。北风刮着我的耳骨，吹响着强有力的旋律，雪国的风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我冷得合上窗户，玻璃窗染着夕阳的余晖，如雪一般剔透晶莹，却闪动着别致的茶色。黄昏的景色果真像电影的叠影，雾中映画着的是少女的脸，美好安静的脸庞和雪景交融着，淡化出一个美丽的影子，那是叶子！我睁大了双眼，遇见了她柔和的微笑。

她淡淡地笑着，像是对她的爱人岛村。轻轻的水雾像面纱倾泻下来，把她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却揭开了她真实的情感。她的心就在我眼前跳动着，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淡淡的笑容温暖明亮，我闭上了双眼，却看见她穿着月白的和服，站在路灯下，她笑一笑，酒窝像天边的月牙，融化了雪国的冰冷，带着春日的明亮。

温暖蔓延至全身，我仿佛坐在一片羽毛上，在雪国漂浮着，游离在这茫茫的空气中，沉沉的睡去，扑朔迷离的记忆就在眼前。

这就是雪国的春天，真挚的笑是真挚的情感，拂去了淡淡的忧伤，了却了不安，告别了死亡，只剩下春日的温暖和芳香，此刻我才知晓，你的冬日，以春为名。

梦中出现了驹子的身影，不知是巧合还是离奇。雪白的脂料衬着她修长的天鹅颈。艺伎的服装鲜活耀眼，白鹤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飞向天去。我看见她红唇微微地张开，好像诉说着往事的故事。笑容奔放，带着黄鹂鸟的清脆，也恰似迎春花的温柔，那，竟然也是雪国的春天。 你的冬天，以春为名。

我从她们的笑容中醒来，雪国已不再是一片冰冷。即使是悲伤的结局，也荡涤着人真挚的情感。川端康成对妇女的同情，此间竟然化作一曲动人的长歌，像这火车的鸣笛一般，在山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回荡......

我聆听着，这情感，像是四点半的海棠花，静悄悄地绽放着，在冬日中绽放着春天的光芒，勾勒着春日的轮廓。我梦中的笑脸啊，淡淡的忧伤却奏响着温暖的和弦。

一声鸣笛，列车到站。我踩着松软的雪，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感受着春天的美好。

你真该看看雪国的春天。

因为此间真情，让你的冬日，以春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