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沾染上铜锈的墨绿不减往日恢宏,看丰富的乐律铭文沟壑纵横,“一钟二音三度音程”精妙设计。木锤与钟身相撞,于是编钟奏响先人追寻的礼乐,向世界展示它雄厚浪漫的千年之音。
当这千年之音悠扬,滚红的铜汁,在工匠的汗泪中冷却、迸溅。炽烈的火苗舔舐金属,让它从坚硬的一块瘫软成一团火红,锻打声不绝于耳,烧炼、铸造、拼接,经过一双双瘢痕遍布的手,复刻出先人对于“礼乐”的追求,展现当时铸造技术的最高境界。“吕律高低久作鸣,曾侯阆苑舞腰轻。千年一曲清平调,犹带春秋风雨声。”
当这千年之音悠扬,飞扬的尘土,往来肃穆人群,或有惊喜呼喊。那是初夏,黄色的泥土龟裂,他们俯身,将地面掘成一方一方,细致寻觅厚重的历史。在漫长的时光里,它沉睡于暗不见天日的地下,乐声慢慢传远,被嘈杂的世间扯得支离破碎。如今,云开雾散。探其本,溯其源,那一段段历史跃然眼前,在考古学、历史学、音乐学等多个领域产生了巨大影响。
当这千年之音悠扬,在屏息凝神间,我感到了自己灵魂中某一个透着光的洞穴慢慢地向下拓延:走过歌舞升平的大唐,走过天下初定的大秦,又一次重临春秋战国,驰骋在礼乐初成的诸国。它是中国乐器中的管风琴,击小钟如小桥流水,击大钟似山石迸裂,仅它一个就是一部交响乐。它是一个时代的写照,是中国历史中最夺人心魄的瑰宝。奏出华夏正音,展现泱泱大国风范。
赏古风遗蕴,听编钟绝响。在这悠扬乐声的背后,可曾想战国时期劳动人民如何铸造出这样庄严的青铜钟鼎,可曾想文物发掘人员风餐露宿多少日日夜夜,可曾想如今世人需要多久才复刻出这样的古风遗蕴?
这千年之音,也是文化的千年的赓续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