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排排崭新的小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厚重发光的瓦片,光滑洁白的墙壁,一派新农村的新气象。沿着小路走到村子的深处,一座座青砖瓦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菜地边、田埂旁、山脚下。老屋和爸爸同龄,1985年,这座房子诞生了,至今跨越了将近半个世纪。
几十年过去了,老屋默默地矗立着在这条山沟里,守护着一片宁静。屋前一个100平米左右的水泥地晒场,斑驳的痕迹记录着它多次的修补,收割季节晒粮食,平时是爷爷奶奶的杂物厂、孩子们的游乐场。晒厂前新添了两棵桂花树,并不高大,秋天偶尔可见一些兮兮落落的桂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桂花树陪伴的是一棵枣树,很少结果,天意冷就光秃秃的,像一位体弱多病的老人掉光了白头发。
紧挨着老屋和晒场的是一个小院子。院墙用废弃的水泥砖砌成,年久失修,有的地方明显透风透光,墙角的青苔和杂草从缝里钻出来,个自展示着自己强盛的生命力。墙院的左边有个雨棚,雨棚下面简陋的鸡圈里母鸡的咯咯声常常打破院子的宁静,给小院带来少有的欢腾。院门早已锈迹斑斑,手一握,就会留下岁月的痕迹,吱吱扭扭的倾诉着自己的苍老。
正屋由客厅和房间组成。客厅约40平,四周是光滑的幕墙,桐油得浸润让它散发出特有的光亮。一个木质的摇椅静静地躺在墙边,那是爷爷的宝座——白天休息的地方;电视机在木质的柜子上,正对着摇椅,他也是小山村连接外面唯一通道。堂屋的另一边摆放着罗汉椅,虽然鲜艳的大红色有些过时,但放在这里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客厅的两边共有五个大小不同的房间,有的是卧室,有的是杂物间,总是堆得满满的。
厨房里光线很昏暗,也许是烟熏火燎的太久了,到处都黑乎乎的。灶台上热气腾腾,烟雾缭绕,奶奶忙碌的身影总让我感到很温暖。最有趣的是角落里的火坑。冬天,爷爷找来树根烂柴,在火坑里烧起熊熊大火,火光照在人脸上红珊珊的,当然有时免不了烟熏的睁不开眼。几只小鸡悠闲地“串串门”,这里啄啄,那里啄啄,偶尔叽叽叫几声,与后面猪圈里的猪叫声相互应和。
老屋像一位慈祥的老人,虽布满皱纹,但宁静祥和。他培育了两代人,爸爸在这里成长,我在这里出生,爷爷奶奶在这里从青丝变成白发。啊,这老屋,这饱经风霜的老屋,太老,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