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叶香

初一 议论文 984字
2024-02-13 14:40:14

吃过青明团子,我就开始惦记着故乡的乌米饭了。

小的时候,乌米饭是奶奶做的。常在春雨绵绵而下时,我和奶奶背起竹筐,上山采南烛叶,这种树木大都长在路边,叶片圆润光滑,枝干细却坚韧,雨点滴落,散发出炊烟乡村里独有的生机。

五月的风微凉,奶奶从山上采来南烛叶,拣去枝条和老叶,把嫩叶放在盆里,加上适量水,用手使劲揉搓,浸在那搓出的汁水中泡上半天,再煮的饭就是乌米饭。

采摘,洗净,打浆。

奶奶的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年幼的我只站在灶台旁看打浆,闻叶香。那浆是透黑的墨绿,叶子的苦涩味分至沓来,猛地一吸,先是一股冲劲,而后是浓郁的植物苦香,紧紧附在鼻腔,难忘。我兴冲冲搬来一大袋生糯米,一股脑将叶浆倒入糯米堆。粒粒糯米便顿时挨个镶嵌在叶浆里,酷似墨绿翡翠。闭眼,再一吸。眼前浮现的便是那南烛树“亭亭净植”的姿态。

经历漫长等待后,蒸锅顶上溢出阵阵白烟。揭开锅盖的一刹那,锅中的水兴奋的跳动,氤氲热气盘旋着上升。奶奶用湿布裹着隆重地拿出,老花镜上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只见晶莹的白糖撒上的一瞬间就化在黑色的乌米饭上。满屋都是天然草木的清香,还带着丝甜。

盛上一碗,撒上点儿白糖或红糖拌着吃,那味道真是好。糯米的甜中和了南烛叶的苦,原本的刺鼻变成了温和的氤氲。乌米饭飘香的整间屋子,飘香的家里的农田,飘香了栽满南烛的那一整座山头。

蒸出的糯米脱胎换骨粒粒胀大,粒粒饱满,比单蒸的纯糯米更加粘稠。墨绿的颜色已然变成贵气的黑玛瑙,令人着迷。但稍微凉后细细品尝,南烛叶的精华全然浸在了糯米饭里。米饭颗粒之间软糯,清甜。不是白米的醇香,也不是糯米的甜蜜。这是独属于故乡风味的,沁人心脾的乌米饭。

可惜,一年只能吃一次。

五月的风吹起,轻轻柔柔的,我又想起了乌米饭的味道:乌米的糯香糅和着白糖的甘甜充斥心脾,那个滋味,直到现在都印在脑海里,仿佛已镌刻在灵魂上,挥之不去。

年年春季过,年年都会有南烛叶的香。这个春季我又按时想起了乌米饭的味道,。想念味道,也想念着过往。视频里,奶奶笑着告诉我:老房子前栽满南烛的山,现在已变了样,许多更美更珍贵的绿植花木漫山遍野,那山已经变成外地人来“打卡”旅游的生态宝地了。

作为小时候在山上长大的孩子,我一时不知道该为故乡的发展而喜,还是该为南烛叶香的没落而伤感。如果土地有情,它定会告诉我他对民族的根,蕴含了多少牵挂与依赖。

春光再启,前行路上,我心里的故乡,是永远伴着南烛叶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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