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开如雪

初一 叙事 947字
2023-12-09 13:14:31

月光下,潭影边,小树盆,一老妪,一孩童……这零星散散的记忆是我一生不能忘却的剪影。

小苑西面是一棵伛偻的老槐树。槐树的干是褐色,晕满一圈圈,皱纹般的年轮暮春时节,杨槐树上槐花开。一簇簇像是撞见徐徐扎染而成的岁月,一树白像落了雪。

我与奶奶常在黄昏的小院闲坐,我呆呆遥望槐花摇曳着落下,飘飘扬扬散落在奶奶沟壑的眉头,娴静如画。

若是看见奶奶踩着小板凳,小心翼翼地伸着胳膊——那便是要采槐花了,手掠过一片片槐花,采取一朵大一朵,一定最大最白,开的最旺。然后轻轻拨开我凌乱的发丝,在稍间别上一朵清香如流的味儿,便会泌入我的腔。奶奶捧着我的脸,指尖细细滑落至别在额间的槐,笑:“我家孩子就是俊。”院子里顿时充斥着我的欢声笑语,似也浸染了奶奶臣服的心,他的眉头似菊处在了一块,笑意绽放在嘴边,漾起了岁岁童年。

可是小小的我终是没有惜花的心思,只惦记着打槐花坐糕粑。

打槐花先要将镰刀抹的锃亮。搭在洋槐树枝上,使劲往下一拽,随着“擦”的一声轻响,水灵灵的槐花枝掉到地上,我小心地捡起槐花之轻巧的小手上下翻飞,既不让树枝上的刺扎,到又极快地把槐花撸到篮子里,光秃秃的花枝,奶奶总舍不得扔,晾干烧饭。米饭里竟是槐花的香浓。

坐糕粑是童年时的“盛典”大锅烧热淋上热油,顺着锅边慢慢地道上裹着槐花的面糊,麻油与淮的香气顿时肆意在每寸角落。我馋的眼都瞪出眼泪来了,拉着奶奶的衣袖要求一块槐花糕,可是槐花哪熟了呢?

“唉……”奶奶无奈的嗔怪,眼底溢出藏不住的宠溺,从锅里拿取一片槐花在嘴边吹两口,塞进我的嘴里。这味道甘清泉冽,槐花的边已经被炸的黑胡,可中央的那一抹黄却依稀还残留着,藏在嘴里脆脆的很香。却依旧软糯甜滋滋的到多添了几分清爽,这味道人间可得几回闻?

待到糕全输,奶奶遍用铲子铲成菱形块,掰开一看,白色的槐花裹在面粉里,热乎乎的槐花糕白嫩、清香、细腻;金黄的煎槐花饼,甜润、酥脆、爽口……

奶奶拉着我的手,我的怀里拥的全是糕,东家给两块,西家送一盘,走到哪哪都是清香。乡亲们总是笑意盈盈地接受,再送上新鲜的瓜枣蔬菜为感。

槐、花、糕……

后来啊,我进了城城市里有高大的白杨、挺拔的樟脑、典雅的玉兰可是在街角岗尾,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槐花,再也没有吃过那样的味道。

十几个春秋转瞬而过,老槐树应该更加苍老了吧,只余下斑驳的树影,似水流年间,征鸿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