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底的那满园桃树

初一 叙事 1204字
2023-11-05 14:28:26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听着这首熟悉的歌曲,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桃红,我不禁又想起了那满园桃树和那桃树下吹着笛子的老人……

在芳草碧连天的春中,我出生了。“桃儿。”爷爷总是这样叫我,他说,我的出生是伴着桃花的盛开。记忆中,爷爷有一片园子,却不用来种菜,而是种了满园的桃树,每当桃花盛开之时,一簇簇压弯了枝头,大片大片的桃红,宛若天边的云霞,常常引来群蝶飞舞,也引来年幼的我和爷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园中有一棵粗壮的桃树,爷爷常常坐在桃树下的大青石上,抱着我,望着满天花瓣飞舞,“桃儿,爷爷教你唱歌,好吗。”“好呀好呀!”我总是坐不住,常常攀上树枝,将花朵弄得满地是,往往又不注意,一下子摔下来,爷爷心疼,教我唱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可来来回回总是只有这几句,低沉而忧伤的曲调回荡在桃林之中。“爷爷,为什么总是只要这几句啊?”听得不耐烦了,我又乱动了起来。“因为啊,爷爷年龄大了,记不住喽。后面的歌词,等桃儿长大识字了,告诉爷爷,好吗?”“嗯!”爷爷摸了摸我的头,一老一小一倚着桃树,看岁月渐渐流逝。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春去秋来,我渐渐长大,不再是那个满桃园瞎跑的丫头了。为了学业,我离开了故乡,离开了爷爷。“桃儿,常回来……”车开了,扭头看去,爷爷站在桃树下拄着拐杖满头银发格外显眼,“爷爷咯,桃儿长大啦!”上车前爷爷为我装了满袋桃子,爷爷说,他等我,等我回来把剩下的歌词告诉他。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笛催。”学业一天天繁重,再次回到故乡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桃儿呀,桃花又开了,爷爷带你去看桃花。”爷爷得了重病,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丝。又来到了这满园桃树之中,只是这一次,爷爷拉不动我了,桃树下是我搀扶着爷爷。“爷爷咯。”爷爷坐在大青石上,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叹了口气,拿出了笛子像往常一样,吹起了李书同《送别》……临走前,爷爷对我说了什么,但当时就像一阵风,从耳旁吹过没有留下丝毫印象。我忽略了爷爷浑浊的眼中带着忧伤,忽略了爷爷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等我再次回到家乡,已是人去楼空,爷爷走了,在我离开的后一个月他就走了,走得那么急,那么突然……芳草依旧,桃花依旧,只是大青石上,再也没有那个吹着笛子唱着歌的老人了……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我终于想起了爷爷那天说的话:“桃儿,照顾好自己,等回来了爷爷给你做桃花糕……”桃园中,再也没有那瘦弱的身影了,再也不会回荡那低哑的歌声了。那满园桃树,被我藏在心底,成为往事,成为回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看着那空落落的园子,落下泪来,爷爷啊,后面的歌词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呢?为什么不让我为你唱完呢?

又是一年桃花开,大片大片的桃红,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花瓣在风中翩翩起舞,让人神迷,也让人心醉。但我却觉得总不如藏在心底的那满园桃树开得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啊,少了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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