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唤起了阵风,风中洋溢着杏香,便拼起了我陈旧的童年。”——题记
慵懒的云浮在天边却又仿佛要挤进窗来,桌上的一盘杏干吸引了我的注意,无意捞起一个,不甜反酸的涩感萦绕在舌尖。
那同样是一个斑驳陆离的初夏,朝云建,行路未曦。靠着山的村子开花落雨,露出几分温柔,而院落中的杏树是我每年最大的盼望。
在入夏之后,第一场下雨之前,便可以瞧到秀而繁阴的佳木上,缀着金星,密密麻麻,但错落有致,是杏熟了。
那是棵很老的树了,年龄比父亲还大。黝黑的树干,树冠盖了整个院子,熹微光影一点两点透露下来撒下一地星影。
我不在乎这么多,我盼的就是他头上的杏子,通常得一连吃好几个才会舔舔唇,笑着说声甜。奶奶将完好的杏子挑出来,剩下的便是烂了皮的,这些要去做杏干。
洗干净后每一个切开取出杏核,剩下的切成片。趁天气好晒在阳光下最快只要一个下午,等水分蒸发后便是可口的杏干,方便保存,也不失卖相。
夏天的雨来得及时,“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起叶落,紧接着便是猝然而下的千万银针,而后树上便什么也没有了。我坐在屋檐下,听着风带来远方的故事,诉说远方的枝丫疯长,蝉鸣声声,夏月的繁花开了十二里,我吃着杏干,看着鱼打在西边青色的石板上,经常一个人傻傻地笑。
雨后的阳光是迷途里酝酿的酒,愈陈愈香,我从不担心什么,因为每年的此时,我都已杏树有一场漫游,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可随着轻裘缓带,屡变星霜,伴随着我披荆斩棘,执剑奔向远方,去追求远方的蓝田日暖与泼墨山竹。这个约定被我埋在心间。老杏树也不老,仍然等着我,仍然每年结果赠予他的忘年友。
等我再次回去已经是好几年后了。老树,已经很老很老了,老的开始生了虫,也结不了几个杏子,苔藓也把西边青涩的石块模糊成岁月的模样,我仍坐在屋檐下听他讲故事,吃着早已不剩多少的杏干,仿佛在向童年告别。
春树暮云,千岁鹤归。我留不住他,再见,杏树之夏。
我仍记得充满杏香的夏天,那里藏满了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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