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父亲的柴火

初一 叙事 738字
2020-06-24 21:30:57

我打开上锁的门,一连拉了好几下才浮出微弱的光,一把竹椅、一个水池、两口生锈的铁锅,还有,半堆柴。

几年前,我家还没重盖,住的是我爷爷那一辈亲手建的平房。那时候,父亲的爱好好像就是砍柴。

我家厨房那堆比我还高的柴,正是父亲所砍的。他每天都哼着小调,双手放在身后,迈着小步履上山去。下山回来,他就挑着两捆,别人砍完树不要的树枝,他的步伐明显被树枝压得更艰难了,身后淌着一片汗,然而可以从他表情上看出来,乐开了花。“太轻松了!我还可以再挑两捆回来!”他抹着汗说,但这汗好似泉涌,他索性就让汗流得痛快。

他有时站着砍柴,有时坐着砍。坐着的话,他喜欢坐在一个椅脚高低不平的小板凳上,我坐上去时,摇摇晃晃,差点没摔着。站着的话,他会拿个高点的木桩,把树枝架在木桩上,这样就不用弯腰。

他一手拿着树枝,一手舞着劈柴刀。每一刀都干脆利落。一根树枝大概要砍好几刀,有时木桩会因为砍时力度太大而飞到远处,我每次都躲得远远的。然而父亲没有惧怕感,反而与家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说说笑笑。

星星点点的木碴子掉了一地,它们好像发出金光,把父亲的轮廓勾勒得闪闪发亮。父亲把砍好的柴一根一根叠好抱进厨房,这样来回十几趟,那堆所剩寥寥无几,才到我膝盖的柴火又变得比我高了。

这天早晨,雾很大,父亲又上山去挑树枝。他头发上像是飘了一层细雨,每根细发都艰难地挑着一颗乃至数颗水珠,随着父亲砍柴或打喷嚏的节奏,或一起一伏,或掉落在他肩上。

突然,母亲就急忙跑了出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出去。结果才知道,是父亲在砍柴时,心不在焉,把食指的一小块肉给切了下来。他坐的板凳上和地面上还有木碴子都染上点点血迹。他处理了伤口后继续了他的“工作”,母亲叫他不要干了,他不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砍完柴抱进厨房,轻拍手上的灰,颇具成就感。

柴,给予父亲力量,让父亲在坚韧中挺拔,在挺拔中坚强。父亲,是我的人生观,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独立;是“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的乐观;还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