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舀起一口尝了尝,还是没有那个味道,盐加少了还是炖的时间长了?我凝望远方,风吹散了晚霞,思绪也被拉向了远方。
孩童时期,爷爷、爸妈在外打工,我和奶奶一起生活在农村的小楼房里。家里有两层,里里外外被奶奶打扫的一尘不染。她很时髦,是个时尚老太太,“花红的衣服看不上,简约大方是王道”。
奶奶每天接送我上下学,回来奶奶就立马做饭,不用猜,肯定知道,奶奶又要给我做羊肉炖山药。山药被炖的软糯香甜,羊肉也嫩,汤汁被熬的浓郁醇厚。有时我会趴在灶台上看着奶奶做饭,奶奶带着手套,拿着刮刀,蹲在垃圾桶旁,轻轻向下刮,铁杆山药的皮就顺着往下滑。放在菜板子上,刀工利落,山药的厚薄程度一致,谁能不为之赞叹!在炖的过程中,我时常跟奶奶说笑着,给奶奶唱歌听,她时不时跟上两句,有时,我问奶奶那是怎么做的,奶奶就会细心地给我讲述,还时不时打开锅盖往里看看。我也探头,汤汁沸腾着,羊肉和山药也在翻滚着,香味乘着热气冒出来,挑逗我的味蕾,使我垂涎欲滴。
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奶奶拿大勺盛上满满一大碗。我说:“奶奶,你也吃。”我端起碗,舀一小勺,往奶奶嘴边送,奶奶总是摇摇头说:“我以前吃过了,吃腻了,你吃。”一碗羊肉炖山药下肚,香味还在我唇齿间舞动。就这样,每天一碗羊肉炖山药,承载了我童年时期最美好的回忆。
夜幕降临,晚霞褪去,我回了回神,翻了翻泛黄的书叶,是奶奶偷偷写在我童年日记里的“秘方”。再看了看碗里的羊肉炖山药,没有孩童时期奶奶的味道。我细细品尝,想在这大碗中寻找一丝奶奶的味道。但这碗里清汤寡水的,羊肉山药却像是藏在奶奶的碗里若隐若现。
石黑一雄曾在《远山淡影》中写:“我喜欢回忆,是因为回忆是我们审视自己生活的过滤器。”记忆是时光的拓本,拓印着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回忆如萤火,如月光,虽微小,但足以照亮余生的路。
我捧碗,想念起童年时一碗碗满盛着爱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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