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伴着微凉吹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勾起我内心深处最宝贵的记忆。
儿时老家门前有一条三、四米宽的河,鸭子总在里面嬉戏游玩,通往这条河的路是一条宽大的巷子,在巷子的两旁是一排排枫树,一到秋天,枫叶有的金黄,有的火红,有的还伴着点青。枫叶自树上轻轻飘进大地的环抱,一层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松松的。
小时候的我最喜欢爷爷抱着,穿过这时而泥泞,时而湿滑的枫叶路,到河边看鸭子。每当走到这条小巷,我们都是满目的彤红,被照得心间暖洋洋的。爷爷就会放下我,任由我把枫叶铺就的路踩得“咔咔”作响,望着年少不知事的我,爷爷总是笑得很温暖,照在我心中,让我觉得比这入目似火的枫林还温暖。这样,真好。
白驹过隙,时如流沙。一转眼,春去秋来,我已经长大了,爷爷却已老了。那条小巷、那条枫叶路已在我心中淡去,繁重的学业,复杂的人际,秀美的山河无一不在挤掉那条小巷,那份浓浓的祖孙情谊。
距离上次回老家已经有两三个月了,之所以不是经常回去,一是因为去老家有两小时的车程,有点远;二是因为老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旧电视。周围也没有什么便利店。习惯了城市花红柳绿、灯市如昼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老家的落后。
到了中秋,月圆人团圆的时候,我带着一丝不情愿和父母回到了老家。
爷爷的模样大致上没有变化,只是头发又白了几分,脸上的皱纹也好像更深了,不过他的那双眼,仍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就如我小时候一样。
爷爷老了,似乎更爱絮叨了,一桌子人就他一直在讲些什么,我也没认真听。直到他轻轻抚着我的肩,回忆感慨道:“你小时候啊,可皮了,每到秋天就闹着要去小巷里玩。小巷你记得不?就是咱家屋子前面的那条。你在那儿还说过,等你长大了要带爷爷去小巷玩,爷爷对你好,你也要对爷爷好。我当时听了啊,直觉得你是个小猴子。”
爷爷仍在说着什么,可我却已恍惚了。爷爷竟还记得这般牢,我却早已忘却了,忘却了小时候的那段美好时光,忘记了我对爷爷的承诺。
“爷爷,明天我们一起去小巷里走走吧” 我说。望着爷爷那惊讶又欣喜的样子,我心中感到既愧疚又高兴。
那条小巷,那条枫路,那段浓厚的情感,我又拾起了这些记忆,这次,我定不会再把它们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