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的时候,风儿轻轻柔柔地拂过香椿树,看上去干枯的枝梢上,神奇地生发出新的嫩芽。
那嫩芽先是一点两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接着一簇一丛,等多数人看出香椿发芽的时候,树上已有数不清的黄绿。又过了几天,小区里的香椿树上,几乎所有的青梗中都抽出了新芽,颜色也由青绿、鹅黄变成嫩红,极其美艳,如同飒飒摇曳的火苗,又像是开放在枝头的花,远远望去,云霞般红染染的一片。红艳中还透着一点清澈的绿,看起来极为护眼。
椿芽是抢手货,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春天礼物。最恰当的采摘时宜在清晨,此时芽体上挂着露水,鲜嫩不说,枝头的创口愈合也快。低矮的小树,抬手掐得,但芽叶极少;高大的椿树,满梢浅碧轻红,采摘它们就需要下些功夫。爸爸高举着鱼竿,从笔直的枝杈间探上去,用剪刀绞紧一枝蓬勃的椿芽,轻轻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应声掉落。而我在树下欢快地跑前跑后,捡起丛丛的椿芽,抖落露水装入篮筐,任由香气氤氲将氛围调和得浓稠而热烈。将香椿焯水过后,那香味感觉不快点咬一口都有点不对不起那香嫩的气味了。
头茬香椿最为珍贵,毕竟积蓄一整个冬日阳光和雨雪萌发而出。只有在春天时,香椿长得才最是旺盛,一撮一撮的。“香椿炒鸡蛋,肉鱼都不换。”喜爱吃香椿的人都知道,椿芽味道独特而霸道,最适合跟它搭配的,当属香滑柔和的鸡蛋。把新鲜的椿芽洗净切碎,先用沸水焯一下,叶梗刚刚由紫红变为嫩绿,便迅速捞出,加入打散的蛋液搅拌均匀,可煎可炒。一碟浅绿轻红和嫩黄相间相映的香椿炒蛋端上餐桌,不仅拼出专属春日的柔和色彩,也释放味蕾压抑一冬的畅快享受。相比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的家常,炸香椿鱼儿更多出些许烟火气。和鱼香肉丝里没有鱼一样,炸香椿鱼儿也没有鱼,只因形似而得名。鲜嫩的鱼与香儿滑嫩的香椿配在一起,在口里慢慢的融化,简直不要太舒服。
挑拣最嫩的椿芽,洗净后稍稍焯烫,掸上点干面粉,然后均匀蘸抹面糊,放进温热的油锅里炸。等到裹上面糊的香椿在油锅里浮起,变成一条条金灿灿的小鱼儿,赶紧用笊篱捞出,撒上点儿椒盐,金镶翠玉般的炸香椿鱼儿就大功告成。后人便以“椿”祈祝长辈福寿,称为“椿寿”。此外,古人以萱草作为母亲的象征,并称“严椿”“慈萱”。古堂园林也常见“与阶前兰桂齐芳,应堂上椿萱并茂”,对联,取椿长寿,借萱繁茂,寓意父母康健,表达对亲人的美好祝愿。喜春,食椿,人间春常在,最美四月天,愿父母师长永远健康长寿。香椿,因为想香,又在春节长得特别旺盛,故此得名“香椿”,意思就是曼妙的春季。
“香椿炒鸡蛋,香椿炒豆芽…香椿薄荷煎鸡蛋……”是我最喜爱吃的,就算拿别的我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