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个路口,让你难忘。因为那儿风起叶会落,云去晚霞会与深山相望。树下还有个品茶的老人家。那里是治愈心灵的港湾,也是怀抱落日余晖的船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啼哭怡笑的娃娃长成大人模样,少了纯粹的天真简单,多了世俗的惘然若失与不自然。可能是为不满的考试答卷烦恼,为那紧张的人际关系忧伤,还有自己对自己辜负了过多期望。
烦躁焦急的心情使我痛苦难耐,百感交加。难道活着的意义便是纠缠于这些烦恼之雄吗?我拼命想要逃出这个深渊,急不可耐。因为一个不小心,便是跌入谷底的一落千丈。
我带着千丝万缕的思绪来到这里,风并不温柔,只是不知轻重地划动我的脸旁,头发被吹得凌乱,认真抵抗也只能被风肆意地摆布。卷起地上一层又一层的落叶,像飞机失重,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只是被路途的遥远颠簸了憧憬与向往。阳光格外刺挠,让人无法抬头望着天,可能是内心所有隐藏的小情绪排布阻挡在眼前。有遗憾,有贪婪,剩下的都是随俗浮沉。只有那位老人家依旧那样,不知在这儿度过多少个盛夏。他的手中总有小茶和他善爱的书。他听的是京剧,坐的是摇椅,心中是不被动摇的自信。
我很是不耐烦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看书喝茶?进屋里头啊,屋里头有空调可凉快了。这风,不都吹得书是自动翻页了,这大太阳,看看您的茶都反射出阳光了。”
他只是不露齿地笑了笑:“哈哈,那是你觉得吧。我说这阳光正好,微风也不燥。今天的天空是蓝色的,跟清晨的海颜色一样。前面王老板家的饼下午卖得可好了,香气喷喷,大家伙可都爱吃了。你隔壁刘阿姨一早就出门捞鱼了,她老伴掉了好些大肥草鱼,准备拿到市上去卖喽。他还送了我一条,呵呵呵。”老人家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接着又严肃了下来,憨厚的表情还表现得很沉稳:“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静不下来,‘躁’的可不是天气,是你的心啊!”
“心?”我疑惑不解的问道,嘴里不停地嘀咕念叨着老人家说的话。
“问问自己吧,以怎样的眼光看世界,世界就是怎样。如果心静了,事情就不难喽。看待这风,这阳光,看待这世间万物,便也能看出一番风味来了。”老人家云淡风轻地说着,带着一些“傲慢”。可能是想以庄严的身份告诉我这个道理吧。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苍老的外表下,他的那颗“心”竟如此年轻,如此清明。
是啊,在树荫下,好像一切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恶劣。在那一刻,我突然释怀了。在终于吐出那口沉重的气息后,轻轻一吸,只闻见老人家的茶偷溜地从杯子里跑了出来,是清新又醇香。老人家处着拐杖,一步轻,一步重,走到离这儿几十米远的地方,给我泡了杯茶。我满心欢喜地起来向老人家道了声谢谢,只听见他爽朗的笑声轻松地落在这个时常落叶纷飞的路口。
茶香四溢的路口,树荫下的老人家,我真想一直在这儿,等待黄昏落下,让夕阳照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