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炒米咯,好吃的炒米……”院外老爷爷的叫卖声在小巷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就像炒米的甜香味始终萦绕在我心头,那么难忘。那种甜,是独一无二的童年味道。
幼时,炒米是我最喜爱的零食。每晚放学,飞奔回家,迎接我的总是扑面而来的炒米香。奔入厨房,不出我所料,奶奶又在为我做炒米了。
看见我推门进来,奶奶先是笑了笑,让我卸下书包。她手中握着锅铲,还不住地在锅里翻腾。
只见她把晒干的大米倒入热好的锅中,伴随着不断溜进耳朵的“刺啦”声响,一粒粒大米先后跳起。往锅中倒些油,盖上锅盖,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噼啪”声响。像是盛夏的雨点砸在车玻璃上,使人觉得可怖,却也带着几分敲击乐的美感。等到锅里的大米一粒粒爆开,变得干燥蓬松,便能出锅了。奶奶拿着漏勺,舀起炒米,沥出油。她将炒米装在盘里递给我,脸上仍洋溢着幸福的笑。
端着炒米,坐在院门的门槛上,夕阳西下,奶奶还在院中忙碌。抓起一把炒米伴着半化的冰糖塞入口中,金黄的米粒在嘴里止不住地翻腾、蹦跳,就像调皮的孩子在不停地闹腾。一缕清甜的米香伴着一股甜味融化在口腔,顿时,一种无法压抑的幸福感涌上我心头。那一颗颗米粒溶在口里,甜在心里。那种甜,是我从未品尝过的美妙滋味。
我抬头看看奶奶,又低头看向瓷盘,盘中的米粒都是奶奶用汗水浇灌出的果实,都被浸入了亲情的甜。
等到奶奶忙完农事坐在我身边,夕阳已然落山。我们祖孙二人坐在门槛上,吃着炒米,谈着心。
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和蔼的眼神藏不住脸上的笑。倦鸟归林,孩童嬉戏,一缕缕炊烟从农家的烟囱升起,时光慢,人未老。直至今日,我仍常常想起和奶奶一起度过的傍晚,忆起那股甜,那些时光多么美好。
可惜这些年来我远离家乡,许久没有再尝到这般香甜的炒米。但炒米的甜会连同奶奶的爱,一直萦绕在我心中。那种甜,是被疼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