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渐老,白发添多少?桃李春风浑过,留得桑榆残照。—题记
近日心神不宁,坐立难安,蓦地想起外公已有很长时间不见了,于是我拾起东西,快速起程,马不停蹄地赶往外公家。
望着窗外向后略过的风景:稻田里丰硕地稻穗金灿灿、一嘟噜,一嘟噜的,稻禾被压弯了腰。“如果不是这场洪水,外公家田里的收成可能也会是这样吧”我小声嘟囔着,似乎闻到了外公家门口充斥着的稻香,看见了院子里铺成一片的正晒着的稻谷,听到了打稻机的轰鸣声……我不禁思绪翩翩……
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的我才四五岁,妈妈和爸爸在舅舅的店铺帮忙,人手不够,他们只好将我暂时放在外公外婆家,让他们带我几个月,那时外公家的孩子就我和表哥两个人,我们整天都跟在外公的屁股后面,有时外公要将我驮起,架在他的脖子上,表哥则被他牵着。一会儿在地里看看蔬菜的长势、一会儿又在稻田看着谷子抽穗,变黄;有时坐在田埂上将我抱起,用那长满胡茬的下巴蹭我的脸,直到把我扎疼,他才肯将我放下。有时他背过双手,眺望远方,用常人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独自坐在门槛前,望着院前的飞鸟成群,数着那树上、地上、墙上的歇息的鸟儿,又或者看着我和表哥嬉戏打闹,就这样,一个人,呆坐着……
夕阳西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谷特有的香味,我们四人坐在门口,捧着四碗饭,席“稻”而坐,看着东方的最后一缕红晕被黑暗吞没。外公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起来吧,天黑了,收稻了,明天你们就能吃到今年的大米了。”
车子缓缓地停下了,我快速地冲进那熟悉的院子里,看到外公坐在门前,一个人还是那样呆滞着,望着远方全是淤泥的田野里,手里还握着那把刀柄已经被他那长满厚茧的双手磨得锃亮的镰刀,昔日那高大的身影也变得瘦削,白色爬上了白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