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见茵绿的树叶摇摇晃晃,便知道有风了。记忆里的风总在燥热的蓝天下,不知道夹这什么样的东西便向我扑来了。
我试图用风扇的转动声掩盖心里的嘲笑声。讲台上老师的一句“你就甘心?”吼到我耳里,心在那一刻间骤然收缩了下。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盯着刚发下来的理综答题卡,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斜杠,像把锋利的匕首,斩断我的傲骨。风轻轻的抚过脸颊,额间的碎发扎到眼睛里,疼到我想哭。
我接受不了这样烂泥般成绩,更接受不了这样差劲的我。忍着泪水,我静静的看着黑板上的电路图,看它从复刻再到擦毁。老师拧紧眉头说:“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题就怎么写错了?”她将粉笔重重的摔在讲台上,摔断的半截粉笔又被她拿起写题。
我没带眼镜,在朦胧的视野里也能看见老师眼里的失落与愤怒。也许是没带眼镜,所以我才敢抬头看她。“没前程啊?”我的脑海里回荡着这一句话,真的忍不住泪水,但我依旧不让泪水流下来,黑板最右边的红色字体倒计时已经不能允许我再肆意哭泣。
我忘了是什么下课铃响了的,好像在炽热的问语中暂时溺死了,心事在波涛汹涌,撞击着混沌的记忆。那些质问与偏见,无数次回荡在脑海里,我无数次在回复它们。窗外的风刮的野,风声呼啸在耳旁,炽热将我驱赶到无数的质问里。
是同桌的话将我拉回现实的,“这都数学课了!”。我才反应过来,慌忙翻出试卷。看不清的数字,风在不停的汹涌心事,只听见几个耳熟的用语。我偷偷的瞥了眼窗外,楼房后面是一排柏树在摇曳,铁制栅栏后面是一座大山,我看不见山后的景色。
不知道是讲了多久,一只白蝴蝶闯进我的视野里。它的翅翼在我的眼睫毛处扇动,我清晰的看见它翅翼的轮廓与颜色,乳白的粉沬沾在眼睛四周。窗外有风,室内也有风,我看见它艰难的飞着,撞了几次玻璃才飞出去。它在泛着白光的栅栏上翩翩起舞,我看见它的翅翼乘着光。最后只留下我跌跌撞撞的目光试图找到它的踪迹,那个逆着风飞的白蝴蝶。
我轻轻的擦去了眼睛周围的粉沫,连同刚才忍了好久泪水一齐擦去了。教室的风扇依旧转着,可心事的海平静了,我拿着笔继续在本子上演算,我要算一个光明的前程出来,即使风在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