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是很爱花的--那种淡雅别致的花,简单,却清新。母亲也是个爱花的人,但她喜欢高贵,艳丽的花--它们更气派,于是,分歧产生了,家中那只蓝色的琉璃瓶里便常常有一些白色的小花或盛放的非洲菊。
我觉得母亲的花太过招摇,母亲认为我的花无法点缀居室。于是,蓝色的琉璃瓶里的鲜花总是不断更换着。然而,我的零用钱并不多不能全用来买花--虽然我的那些花很便宜。所以往往是母亲的非洲菊占据了整个琉璃瓶。
有一次,母亲将一束令箭荷花带回了家,花是水红色的。或许是嫌它们太过妖艳或许是因为它们占据了我的小花的位置,我赌气将它们扔进了垃圾袋。掏出仅有的九元钱,跑进花店买了一大把蓝色雏菊,示威似的将它们插进琉璃瓶里。其实,我承认,令箭荷花很美,特别是插在这样一只蓝的有些朦胧的花瓶里。但是,那是幼稚偏激的我认为,它违背了我的立场,我喜欢素雅的花,不艳,不俗,有一颗朴素平凡的心。为此,我和母亲大吵了一架,于是,雏菊也没有资格在琉璃瓶里待下去了。琉璃瓶里空了好一阵,没了生机。
其实,在每一年的母亲节,我送上的都是几枝康乃馨或一把雏菊,理由是买不起马蹄莲那样高贵圣洁的花。每一次,母亲都小心翼翼地把花插进蓝色琉璃瓶里,虽然她不喜欢那些花。但是,母亲的做法并没有让我试着去喜欢她所爱的花--我是个十分倔强的人。
琉璃瓶里的花还是是不是的更换着,但我和母亲谁也不去扔掉自己所插进去的花--哪怕它们凋谢、枯萎。
实际上,我也一直认为非洲菊和令箭荷花很漂亮,可出于我的执拗的个性,我总是执着的爱着清新淡雅的小花。虽然我知道,它们与蓝色琉璃瓶在一起是极不和谐的。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与好友相约去花市买花。我们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这家花店倒是有不少我中意的花。好友捧着一把昂贵的天堂鸟蹦到我面前:“你还没挑中吗?”好友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忽然有种冲动,我所有的钱买了15枝橙色的香水百合,细细打包好,回到家里。
轻轻地推开家门,我怀着一种莫名的兴奋走向蓝色琉璃瓶。见母亲正坐在花瓶前出神地望着什么,循着目光看去,一束别致淡雅的碎菊静静地绽放……
我无言
蓝色琉璃瓶很美。一束朴素的碎菊和一束华贵的香水百合相拥在琉璃瓶里,尽管拥挤,但是很和谐、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