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以后,我从未想过收获什么,我以为只有重峦登瞬的作业、白亮花
花的试卷,以为只有茫茫苦海无处得以泛舟,没有想到停笔抬头得以喘息的碎
碎光阴里,也会有海潮浪涌,也会有春暖花开。
“三更灯火五更鸡”是自古公认的读书好时节,然而鄙人粗懒,早上的床对
晨曦中。
我也是情意绵绵,每天自是难以从黑甜乡里脱身而出。幸好家里有一个恪尽职
守的“打更人”:两三下蜻蜓点水的敲门声,紧接着会传来一句轻柔的低语,儿
子,起床。没有闹钟的疏离人情,也没有太多的絮絮叨叨。于是,掀开被子,起床,刷牙,吃饭。而叫醒我的父亲,此时却不声不响地默然在一旁,向我睡眼惺忪的
行动注目。
早晨,尤其是冬日拉着脸的早晨家门外瑟瑟寒气逼人,顿生对外出的三分烦厌七分不满,并且此时的风看上去也不想与人为善。但在父亲的车上没有诸如此类的烦恼。车里自成气候仿佛昆明四季如春,这里不刮风,不下雨不得寒暑,像在家里一样使人心松想着在这无主的时间再睡一会,于是闭上眼睛。车里只有广播的声音父亲和我不多说话。他于驾驶座上,偶尔,从后视镜瞧我一眼旋即收回目光依然沉默不语。我也不扰乱宁静的空气,安憩在丝缕的暖意里。
烈阳下。
还记得疫情前的那一次运动会,人头攒动在各个赛场旁,不时掀起欢呼的巨浪。相比之下,我们班的同学们显得无情无义,在跑道旁呐喊助威声嘶力竭的人少得可怜,又缺乏大横幅撑撑场面,让啦啦队队长满心无奈。但是,1000米运动员冲线之后,同志们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个个蜂拥而上,架手的架手拿水的拿水,各司其职若是中间的运动员矮了点儿,“左右护法”也是很恭敬地弯下腰去迁就。要好的男同胞们玩心大起,几组照顾运动员的手搭着肩连成一条直线大踏方步向休息地走去,而且转头说笑,欢乐之声络绎不绝,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正是下午阳光灿烂得很,夏天的风轻祛燥热,少年的愉悦于是如野草般疯长。那次运动会有人拼命跑伤了腿,有人病痛也绝不后退,有人绕着场子一圈圈的陪跑加油也许还未喊出口,但我们右执列的堂声右同师的胸腔
暮色里。
和运动会这种一年一度的盛会不同,政治老师监督背诵已是兵家常事,课余时间里,她和科代表各占一方,聆听着断断续续底气不足的“咬文嚼字”,有时值日的同学走了,她还没走;月亮升起来了,她还没走。母亲嫌我出来得慢,我说老师还没走呢!还有一大叠一大叠的作业要改,作业里藏的小心思她也耐心解决,像对小朋友一样友好地对我们.作业做得好奖励的幼稚贴纸,其实可以让很大一部分人惊呼:终于有贴纸啦!然后乐不可支并且到处炫超那些被老师悄悄用评语答疑解惑的同学应该也会惦记很久吧。
在长长漫漫的学海挣扎里,一想起这些事,心里便冰雪消融。就像东风一过,万物对世界就没有了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