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样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但这一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接,即便接起来也不在是那个苍老而又和蔼的声音。
我像往常一样播出了那串号码,很快就有人接了,我很诧异,我在疑惑奶奶走后,那个房子还有住啊?
我自幼是奶奶带大的,虽然两家住的很近,但我还是想在奶奶家。因为奶奶早上要下楼,我需要在8点前到,中午12点前会趴在门上听奶奶上楼的声音,卡点儿的开门,下午4点半还要和奶奶打扑克。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得平平淡淡,但很安心。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初中来到私立,一星期回家一趟。等到放学,总会在树荫下看看奶奶在不在,若是没有那一定是在楼下坐的啦。每次到奶奶身边,她总会把我拉过来,让我坐到她腿上,可我怎么会舍得,总是半蹲着马步,但是累的心甘情愿。天气不好时,还会抬头看窗户,总能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招招手还会有回应。
寻找,奔向,蹲马步,抬头,招手像是约定俗成一般的联系着我们。
她很少凶我,但是我真的很怕。别看她那么瘦,劲儿也没有我大。但她总能看得出的小心思,她允许我在红线内玩耍,但触及到红线的事情,必然是不会带一点点偏袒。
她永远站在我这面,护着我。每次爸爸一问我是不是没有写作业?我还没来的及狡辩,奶奶已经开始护着我说:“她要是不写,那作业能自己完成呀?”躲在后面的我暗暗窃喜,但隔天奶奶总会告我,你抓紧啦,别到时候写不完,你爸又说你呀。
我们之间的故事有好多好多,但又好少好少。我们的故事止步于初三的那个周六。那天的5楼爬的竟然一点儿都不累,可是明明一起我还在抱怨为什么住在五楼。看到照片的我,竟然一滴眼泪没有。我永远记得第一柱香被我发抖的双手折断,哥哥和我说:“不怕,奶奶不会怪你的。”
那天晚上人很多,多到我我感受不到痛苦。多到我写完了作业,多到我在讲我和你的故事。
我好后悔,为什么不打电话,那天明明已经在排队了,明明已经排到我了,可是上课的铃声响了我没有拨号,最终电话也没有打。我们之间定格在了叠的最后一次的被子上,在剥开的鸡蛋上,和特仑苏那个折叠的吸管上。
我时常问自己为什么不打那个电话,我在埋怨,在懊悔。可是打了真的会告我吗?
奶奶走后,我在也没有上过五楼,但是寻找,抬头已经是我无法改掉的习惯了。即便知道找不到了,也看不到了。那个蠢蠢欲动想要举起的手,也放下了。
那天我梦到了,梦到你坐在树荫下,一如既往地把我搂到怀里,让我坐在腿上,给我两块钱让我去门口超市买雪糕吃,我们一起上楼,你上两层总要坐下来休息休息,我就坐在台阶上,你走我也走,你坐我也坐。其实那天我醒了,我知道自己在流泪,但我舍不得睁开眼,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但是不可以。
事情过去五年啦,我以为我可以谈笑风生,我可以坦然的讲起我们的故事,但在写这篇文章时,我发现我不能,我可能永远都做不到。
那就做不到吧,既然不能释怀,那就不释怀啦。毕竟这份感情又不是说忘就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