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乡下,院子不大,里面有一棵海棠树。据说是二十年前父亲种下的,当时也没多想,哪知这树一长就是二十年。
院子里还养了只看门的小狗,说是看门的,实则呢,就知道倚着门睡觉,睡醒了,就去海棠树下玩,“傻狗”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它,它也不知道我在骂它,扭过头朝我看一眼,然后继续围着树跑。它叫奔儿头,是奶奶捡来的,说是取了这个名字,日子就有了奔头。
又是一年盛夏,热烈的阳光穿过树梢撒在大地上,我手里拿着冰棍,穿着拖鞋,卧在摇椅上,一如既往地看着我家的奔儿头,它一会儿会趴在树下晒太阳,一会儿又去追蝴蝶。我们这儿大多都是那种白色的小蝴蝶,花蝴蝶比较少见,不过就算是白色的蝴蝶也一样漂亮。奔儿头跑啊跑,一个不留神,撞在了海棠树上,“嗷呜”的叫了一声,好像在宣泄它的委屈。我从摇椅上起来,摸摸它圆溜溜的脑袋,又掐住它的脸蛋说:“真是傻狗,一会儿把自己撞傻了怎么办,啊?”“啪嗒”,一颗绿莹莹的海棠果从树上坠下,奔儿头立马推开我的手,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口将海棠果塞进嘴里,又马上吐出来,我悠哉悠哉地走过去:“酸吧?”这次奔儿头好像听懂了,默默用头蹭蹭我的脚踝,“海棠果还没熟呢,以后别乱吃了啊。”
那一年秋天如约而至,海棠果熟了,不过树确变矮了不少,这是怎么一回事?噢,原来是红彤彤的海棠果挂满了枝头,海棠树也只好低下高昂的头。我拿着竹筐让奔儿头看着,我去上树摘果子。我左手把住树枝,右脚再用力一蹬,这不就上来了嘛。虽说摘了满满一筐,但是这树依旧抬不起头,也就只能说是海棠果结得旺盛了吧,呀,还有不少掉在了地上,算了,就当是我给大地的礼物吧。
今年海棠树砍了,种下了一棵银杏,奔儿头还是在那儿晒太阳。不过今年秋天再也没有海棠挂满树,也就只能盼着银杏落满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