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冬日的尾巴,寒冷中隐隐透出温暖,阳光,穿梭在白茫茫的大学中,我要回到那儿,那个承载我记忆的地方。
茫茫白雪中,渐见老屋的轮廓,白雪中的一点点红,是窗花,这可是一件记录着美好光阴的物什啊!
那精细的图案,那微微褪色的红纸,果然外婆还是只用自己剪的窗花。
这窗花失去了最初的鲜红,却浅出沉淀的暗火,仿若是外婆历经沧桑的证明,这窗花,还有些微皱,恰似外婆脸上的皱纹。
记忆里的窗花,点缀着茫茫的白雪,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和那胖嘟嘟的娃娃们,带着生机,带着温暖,还带着外婆的气息。
当年外婆还是剪窗花的好手。一张红纸,一把剪刀,抓、描、捻、剪,剪刀如蝴蝶般飞舞,飞过的红纸立马生出朵朵小花来,她总是坐在窗边,一边剪一边看我们几个孩子在超爱玩呢。屋内暖和的灯光拢着它,水汽慢慢爬上窗户,闪闪发光,外婆轻手拂去些许水珠,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眼里仿佛藏着满天星辰,唇边是满足的笑容。当余晖洒向大地,外婆便起身出来同院子里的老人讨论讨论剪纸技巧,唤着我们回家。
我看见外婆桌上的一件件工艺品,吵着要学,外婆便拿出一把剪刀,坐在我的对面,抚摩着红纸,嘴里喃喃地跟我说着话,说罢。外婆便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握住剪刀,外婆牵着红纸的一边,我牵着另一边,她带着我,仿佛蝴蝶飞入花丛中……
那一张张红色的窗花,是外婆最亲密的伙伴,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繁花般一笔后悄然退场。这般可爱的事物,在城市里竟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不知多少人,仍守候着当年的旧时光,保持曾经不变的初心,时光卷着记忆奔涌而来,又滚滚逝向远方,似已成为遥不可及的传奇,那些沉淀了历史的事物,如今也不知是否鲜活一如往昔。
窗花漫剪,雪花轻舞,老旧时光,一生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