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手机里,有个联系人的头像是一个女人抱着兔子玩偶灿烂笑容的照片,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是我的母亲,但在她的手机号码的备注栏里,写着的是“姑娘。”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在家中是贤妻良母,在单位工作利落,甚至有些许的强势。亲亲嘴里年少时的他上树爬墙,放学时蹬着破烂跳的自行车嘎吱嘎吱的载我爸回家。
直到姥爷去世,女汉子突然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趴在我怀里哭得悲伤无力。从那天之后她不像以前漂亮了,再也不打扮了;她像是一个监视我的管家,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的妈妈,她在把她生命的赌注压向我——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三无人员。在看电视时她坐在我旁边,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放学接我时我快步走在前面,她不得不加快脚步跟在我后面,这让我想起我们曾经无休止的争吵,意见不统一时我的沉默和她麻雀般的唠唠叨叨。
处在叛逆的年纪,我显示出的是对周遭人与事物的漠不关心,但站在十字路口,我不得不改变自己——是因为母亲日渐憔悴的神色,或是她梳头时掉落的一地黑发?我说不清,也道不清。看着母亲失去了原来的活力,我想过了一件事:我必须去爱她,去找回原来的那个姑娘。
我带她看电影抓娃娃,养多肉植物;买时下最潮的衣服,听最流行的歌曲;我带她剪短了头发,不过她拒绝让理发师给他烫了波浪的发尾。我把手机里有关她的备注全部改成姑娘,我给她买小姑娘戴的水晶发夹,我看她被我的笑话乐逗的像一个大姑娘似的捂着嘴笑。到后来我回家的开口第1句话变成这样:
“嘿,姑娘。今天过得怎么样”
日子平淡的过着,门口的老木桩缓慢的增添着年轮,提醒着人们返老还童的希望。母亲用她的年华守护着年幼的我,玩闹的我,甚至叛逆的我。她的温柔又随了无情变迁的岁月,却终究在容颜上留下道道痕迹。我希望能用爱补满她身上的刮痕落漆,让她永远像个姑娘一样,微笑着度过如水年华。
“嘿,我爱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