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永远是最美的,希望定格在岁月长河中的你会一直都在。——题记
有一段唯美的童年回忆。
老家普遍都是两层楼高的楼房,院子里基本都有菜地,这是庄稼人的标志,是他们的骄傲。老家的楼房永远是郁郁葱葱的,充满生机,我自幼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身边站着的,永远是我那慈祥的外祖父,还有一棵傲然挺立的老树。
老树长了不知多少个青葱岁月,但是仍有一股一棵新树的生机,只是多了几分沉稳和睿智。祖父说,这树是他少年时亲手种下的,陪伴了他不少日子,是他最可靠的老朋友。对于我来说,树就是祖父,祖父就是树。
祖父一生兜兜转转,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却保存了庄稼人朴实无华的精神,父亲常对我说,看一个人,首先要看他的精神气,他的精神气好了,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往往是让我感到疑惑的,祖父的精神显然是正气十足的,为什么父亲骨子里却没有呢?曾把疑惑告诉过祖父,祖父只是开怀大笑,亲切的摸摸我的头,说:“时代在变,人也在变,你长大就会知道了。”很是深奥的答案,我到后面便也不再追究了,一是省的被他们嘲笑,二是没有耐心。慢慢的就喜欢坐在那棵老树的影子下发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与往年一样,冬刚走便盼着春赶紧到来,但是春通往人间的高速堵车了,导致今年初春很晚,老树熬不住了。我没能等到它的抽枝发芽,也没能等到它枝繁叶茂。祖父那几天经常对着老树的树桩发呆,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我静静是坐在他身边,想着老树之前的样子,想着老树还在,依旧挺立着,威风凛凛。
祖父也倒下了,家里的亲戚不断来往,看望祖父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但我很不高兴,我想祖父也是。他们肆无忌惮的谈论着:
“平时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倒了?”
“听说他们家那棵老树倒了,我看,八成是因为那个。”
“这也真是的,不就一棵树吗,说病就病,浪费钱…”
我很想上去跟他们争论,但是常常得到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祖父日渐消瘦,祖父可能要去找老树了,毕竟树就是祖父,祖父就是树。我舍不得祖父,祖父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开怀大笑了,说两句话就要咳上半天,整日眉头紧锁,我知道,祖父很痛苦。
祖父还是走了,虽然我尽力挽留,但仍旧无力回天,他安静的睡着,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我没有哭,父亲也是,那些亲戚在我们耳边指指点点,说我没良心,说父亲冷血。
我在院子里种下了一棵新树,它太脆弱了,不及老树的万分之一,我很开心,因为从现在开始,树就是我,我就是树。老树的树桩仍旧留在老家的院子里,我坐在上面看书,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坐在祖父怀里一样,阳光柔和,岁月静好。
我的一生可能也会像祖父一样,兜兜转转,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会保留一种特殊的气质,与曾经的祖父一样,在树荫下,躺在摇椅上,腿上放着本厚厚的书,闭了眼安静的睡着,悄无声息的走了,留下的树桩是为了告诉众人,我曾来过。
每一段时光都会苍老,但我希望记忆中的你一直都好。——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