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我束发挽袖,凝目提笔,在高界雅美的悠悠颂歌中,一笔,一笔,勾勒出记忆中那个拼博少女的奋勇身姿。
暖黄路灯下沉寂的老街,雨后潮湿的青苔紧依着斑驳的石阶,发颤的野草在凉意蚀骨的涩秋艰难地夹缝生长。我躲在街深的小小画室,一往如常,温暖缠身,心情如渔船靠岸。
向留着过耳卷发的男师者问好后,伴着舒缓柔美的旧世纪琴音,我开始投入作画,这项陪伴我多年的艺术,提起铅笔,构图,定点,打稿,我勾勒着桌上俊美秀气石膏塑像男子。笔尖划过粗糙质感的纸张,轻重缓急,深浅递进,彰显自出心裁的色调安排,灵韵复现,“唰唰”声和着李斯特的《爱之梦》交替缠绵,流淌雀跃。我在画中,画在我中。
终于,乐音止处,“啪”!折断的笔芯颓然坠地,我惊愕地看向我的画——添了一抹骇人的惨黑,音乐切到李斯特的《死之舞》,报复般响亮、低沉的前奏,如雷,似电,弗若死神掩着帽沿下阴邪的笑,缓步降临。“这,这,这……处理的不好……”老师皱眉批评。“擦掉重画。”擦,改,不行。复,还是不行。满是铅灰的手渗出细密的汗,腰板如笔身僵直冰冷。一笔,两笔,信心一点一点殆尽;一秒,两秒,我注视着画思考,似已看了几个世纪。“啊,好烦……”瞳孔扩散成一片的混沌,我丢下笔,心绪烦乱如麻。我扶额凝思,待暗涛翻涌渐归于平,止不住喉间发酸,“慢慢来。”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轻轻地说。抬眼,同学们的稚气小弟、上高中上大学的哥哥姐姐,还在注目凝神的创作。他们眼里有星河灿烂,有森林奇妙,有绮丽梦境,因为他们有理想,有拼搏的力量。我愣了,将笔重拾,“好点,可以更好。” 我扎起披肩的散发。再来,再来不行!就再来!我们都是追梦人,都心怀热爱奔赴远方,哪能半途而废?“……好,好极了!”老师捧起画啧啧赞叹赏,在绵婉的颂歌中,我傲然的昂起头!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追梦路上,我从未放弃拼搏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