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稻子在风中摇动,是海波浪,金色的海洋化作斑斓的光影,最美的风景定格在这里。
在装载回忆的匣篮中寻找,一眼望去,那支麦杆编制而成的“小马”在记忆之匣中闪过。恍惚间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在阳光下回首,回忆涌现。
高高瘦被,皮肤黢黑,手心的茧子似一座座凸起的小山,手背青蓝的筋脉突起,我的外公,一副质朴的农民形象。出入于山林之间,与土地相伴。
暑假,外公带我去了田野,虽入了秋,但阳光依旧强烈,土地印着我与外公一大一小的身影。金黄的稻麦排列整齐,紧扎地下,向阳而生。外公揪住一把稻麦,挥动锄头砍去,手臂舞动,汗水姿意。
寻一处阴凉坐下,他粗糙的手在麦杆上游走,两双手像在纤皮影般灵动。太阳当立于树梢,透过细碎的剪影,窥看着一老一小。不见一会儿工夫,“小马”便有了形,将杆子折、曲、拉、弯,一顿折弄,“马儿”便出现在我手中,被细细把玩。仔细感受,发现每一处都扎实、谨密。
走到阳光下,转动它,光与麦杆碰出细碎的日影,斑斓的光影变化出不同的影子,两种色彩相近的物件融于一体,更加灿烂。
转过头去,是外公面对稻田的倩影,他日光如炬,褐色的瞳仁中镶有金黄的稻麦,美丽的风景隽永地烙在入心房。
当湛蓝的苍穹被蒙上黑纱,点上月牙时,褪去了白日的庄重,变得俏皮可爱。夜的脚步近了,稻田沉沉的睡去。
回到家后,外公倒上自家酒,仰头痛饮,一杯又一杯,直到面色酡红。他这般嗜酒,让我不知不觉中便念出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千年前李白酌酒千杯,绣口吐气,便三分沉入月光,七分酿成诗情,天地之间是酒盏的碰撞。
而此时的外公, 沉浸在酒的香醇之中。斑斓的往年,他以地为纸,以锄为地脚踏实地,在家乡的土地开创出斑斓的风景,
痛饮后他消失于暮色中。待一声鸟鸣打破天际,红日藏于岛屿般的山峦中,稻麦被晨曦拨撩着,金色的海洋翻滚。晨风拂面,鸟雀相鸣。我留恋,这斑斓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