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那盏长明灯

初一 叙事 957字
2020-10-17 21:27:06

火堆里的火苗轻轻摇曳。寒夜,孤守一方土地,明灯相伴,收获一份平凡烟火的馨暖。

清浅流年,拾缀点滴。那一年,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段时间,村庄没有一日安宁。夜晚我们一家围坐在炉火旁,火花零星,灯火长明,漫漫长夜霜冷清。木门外,祖父独自坐在门槛上,双腿紧紧并在一起,那沾满黄泥的裤腿在灯光的照耀下,好似一张陈年旧纸。一件褪色的棉衣披在他的肩上,旱烟管了里飘出一缕一缕白烟,在他那古铜色的脸颊前萦绕。须叟,他熄灭了手中只烧了半截的草烟,在一旁的青石板上敲了敲,放进小布袋里,挂在腰间。

屋里的角落待着一张有些年岁的柜子,柜子的角落里待着一只生锈的铁锣。上面盖着厚厚的灰尘,轻轻一拍似乎就会看到万马卷尘。他带上军绿色的水壶,再裹上两卷草烟,推开门栓,出了门。灯火长明,他却在黑夜里消失为一点.……

彻夜寒天,灯火长明了一夜。祖父却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傍晚,祖父携着一抹残阳,匆匆跑了回来,扒了两口饭,又拿着铁锣出了门。我跟着祖父来到山脚的土豆地里,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残缺不全的土豆,隐隐还飘来阵阵腐烂的臭味,瓜叶被践踏的零散了一地。在那一块块土豆上深深印着排排牙印儿。祖父沉默着……

祖父休息的地方是一个简易的木篷,用几根圆木并在一起,中间用铁丝捆绑,再用几根枯枝搭在上边,再用薄膜和雨衣盖着。一轮明月升上天空,嵌在黑幕上,惨白的月光穿过树隙,照在地上。盈盈月光,祖父点着半截蜡烛,蜡滴在石头上,凝固了。伴着黑狼狗此起彼伏的喘气声,这个寒夜异常的安静。我坐在那摇曳的火堆旁,紧紧裹着棉衣,透过火焰望着祖父焦虑的脸。

午夜,狼狗的阵阵狂传遍了深夜寂静的山头。我被惊醒,祖父赶紧敲锣,躲在树后,我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突然一个黑色影子向地里走来,是一头大野猪!我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放浅了呼吸。祖父看准时机,敲响了锣。锣声震耳欲聋,“当当当”连续不断,那头野猪嚎叫一声,受到惊吓,转身一癣,消失在土豆地的尽头,不见了踪影。一旁的狼狗狂吠着,寒风呼啸,木篷里的篝火不熄,灯火长明。

祖父靠在木桩上,手里紧紧抱着生锈的锣,他那双好似深深潭水的眼睛静静看着远方,手里拿着早烟管,喝着军绿色水壶里冰凉的老酒,飘来一股淡淡的烟草香。

一整夜,祖父披着棉袄坐在田埂上,只有他那火红的烟头在寒夜中若隐若现,花发贴在前额,发际边上冒着浑浊的汗珠,火红的光晕照在他的脸上,短短的睫毛贴在眼睑上,寒夜中的长明灯一夜未熄……

春去秋来,悠悠春风吹遍了那方土地,瑟瑟秋风吹红了桥边的枫叶。他将一份执着深深埋在土地里,守望村庄,付出一个个心酸的夜晚,收获一份份平凡烟火的馨暖。

岁月尽头,唯有那陌陌寒夜,一盏长明灯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