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洒满阳光

初一 叙事 1067字
2024-06-06 11:05:52

身处被贫穷包围的十万大山,只是一个山村孩童的我,不曾奢想过我黑暗的人生路上,竟洒满了灿烂盛大的阳光。

在绵延青山间,有一所破落的学校,而我正是这所破落学校的一员。我仍记得,炎热的夏天,教室里是多么的闷热,仿佛空气中翻涌着热浪,浪起、浪涌,拍得人满头大汗。我仍记得,凛冽北风肆虐之时,老旧窗户外“呼呼”作响,单薄的窗纸挡不住寒风攻势,倏忽间灌了整个教室的寒气,南方的湿冷浸到人的骨子里,冻得人手脚僵硬。这些难捱的岁月里,乌云盘旋在山巅的苍穹,连一丝光也不肯泄下。

直到五年级的一天,我们学校迎来了一位新教师。这是一位来自大山外的的老师,姓陈,于是我们都叫她陈老师。陈老师个子不高,模样秀气,一双杏眼在柔和中带着一份坚韧,仿佛要带给我们充满希冀的微光。

风把日历吹来又吹去,吹出厚厚一叠与陈老师相处的时间。早读课上,她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我们读书时会耐心地纠正不正确的发音;写作课上,她鼓励我们走出校园,观察周围,那时的我们站在阳春三月的灼灼桃花下,听着老师教授我们习作技巧。

她说,山里的桃花在和煦春风中,飘扬着艳红的裙裾,好像把春天点燃了。这种惊奇生动的句子是我未曾想过的,因此在她让学生举手示范时,我举手回答一句:“您有一颗红痣点在眉间,好像于璞玉中嵌上一颗红豆,蕴着柔和的春光。”她听罢,欣悦像星子一样撒满她的眸子,盛放着对我的赞许。她还鼓励同学们向我学习,踊跃造句。

放学后,教室里的学生一哄作鸟兽散,我在无数个同友人一起飞奔向校门的日光中回首,每日都能依稀看见她在破败的教室里伫立,面上神情凝重,好似遇到棘手难题。我的心里冒出一个问题,陈老师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直到一日课上,她说,为了让我们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她决定自掏腰包,出钱修建教室,施工期间只能先停学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前些日子,老师每日傍晚都在教室无言静立,是正在为改善校园环境深思熟虑——原来她的心中沉甸甸地放着这间年久失修的教室,以及这间教室所承载的我们的未来。课后,陈老师还挨家挨户走访每一位学生,悉心了解我们暂时停课带来的不便,将自己的宿舍腾挪成一个小小的临时课室,每天琅琅书声都会在她那间狭窄简朴的单人间里面响起……这些举动,让大山深处的乌云渐渐消退,迷蒙间,可见阳光在云翳上翻涌。

两三个星期后,新教室落成。我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着陈老师的谆谆教诲,看着一旁透亮的玻璃窗,灿烂的阳光驱散阴云,无私地洒落其上,泛起潋滟金光。我蓦然发觉,原来,我敬爱的陈老师宛如一道阳光,刺透层层堆叠的乌云,用爱将光投射在我的脚下,一路引领我的人生路。

原来,大山深处也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