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青石阶,青石阶上氤氲着雾气,撩拨着我的鼻息。
望去,满眼白茫茫,这次,是回来?
抑或是离开?
青石阶轻声询问着我,并不急于得到答案。
霎时,与青石阶的点点滴滴,在白雾中渐渐的渐渐的浮现。
印象里,青石阶如一位资深的教师,是严厉的。
家人都说家里安全,不会伤着我。
在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年纪,爷爷常常带着我去外面学走路。
“孩子啊,从小就应该在外面走走看看,让她从记事就一直爱着这片土地,让这片土地也爱她。”
这是爷爷当时带着我出门的理由。
起初,我在软绵的草地上爬着打滚,身上的衣服总是很热。
最后我以一身的露水和些许紧紧抓在手心里的小草换回了能别扭的走两步。
后来我在一片沙地上嬉戏玩耍,每一颗沙粒都喜欢和我玩捉迷藏。
他们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躲进我的袖口里,挠的我全身都痒痒。
最后我以满手指甲缝的砂纸和脸上被杀,亲吻后留下的黄黄回了人稳当当地走。
再后来,我走到了青石阶前。
青石阶很忙,每天都要送许多人过路,无暇顾及我。
我气急败坏地踩着青石阶,但他不容我的性子,每每都还我一个“砰"的倒地声和青紫的双膝。
最后,我倒也长了几分记性,不再随意的踩。
许是心里多了份尊重,从青石阶上走过时,总是轻轻地,轻轻地。
而青石阶也不在以那样的方式教训我,与我和平共处,最后,我换回了跑跳自如。
印象里,青石阶又如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是慈祥的。
在蓬头稚子学垂纶的年纪,伴着太阳东升,随着太阳西落,爷爷常常走过青石阶去田里耕作。
奶奶也走过青石阶上山采茶。
夏天,爷爷左肩扛着一些老旧却被磨得发亮的农具,右肩搭上一条不知是泛黄的白毛巾,还是褪色的黄毛巾,走过青石阶,下田种地。
青石阶陪着爷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里,我总是坐在它上面,等着爷爷回来。
印象里,青石阶还如一位盼儿归来的母亲,是饱含期望的。
再背起书包进入校园的年纪,爸爸妈妈总是带着我,经过青石阶把我送入校园。
告别时,我眼里满是那青石阶。
迷迷糊糊间,一切都散了。
是有多久了呢?
常常路过,却从未涉足。
望着眼前不再有萌物面纱的青石阶,这次,我不再犹豫,这次我选择踏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