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一片富饶的画卷。
说它富,并不富裕:用眼眺向海的那端,高楼之巅早已没入云霄;说它饶,也不丰饶:江南的仓粮欲崩塌了,故乡的米也不受灰鼠的待见,鱼不被猫推崇。我却将对它的爱意深深镌刻进了脑海中。
天朦胧亮时,故乡的海泛起层层波澜,我随朋友坐上一叶小舟,在船夫的摇曳中驶出海港。海鸥在一声急鸣中猛地插入水中,顷刻间,又在深蓝色的画中享受着丰盛的收获。
“砰”,沉浸在绝佳盛况的我被巨响拉回了船上,只见船夫用他的黝黑手拎起一只大鱼,可他手臂上却盘旋着沧桑,不是岁月,而是伤痛。尽管他头上冒出缕缕青丝,但乐观开朗的容颜有力地揭示了他仅步入壮年的事实。淳朴的他不好别的,平日里就在村中交谈,总带着他心爱的鱼叉。现在,我才留意到他鱼叉早已锈迹斑斑,衰老得比主人还年迈,却又那么坚强地挺立在他的手心,使我敬佩他展现的故乡的风采。
鱼尾仍在使劲摆动,鱼鳞摆出了初阳的光晖。许多平日里看似粗犷的汉子,此时也正艰难地手脚并用,与顽皮的小鱼们搏斗,面对我们几个访客,仍然努力地逼出笑容。我们再无法忍受了,转过身子,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花喷涌而出,轻轻抚在了原本就被浸湿的木板上。红着眼的几人下了船,不久就来到了一片葱绿田野前,村中最爱攀谈八卦的几名大妈此时正在地中狠命地拔起赖皮的杂草,原本笑莹莹的脸此时却有的苍白、有的红艳。尽管年龄不同,性格不同,爱好不同,有一个当之无愧的荣誉称号——奋斗者。
原来,所谓的富,就是自然风光的缤纷、壮丽;饶,则是劳动精神的丰富多彩。即使没有科技的面貌、极佳的收成,我依然爱着它——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