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斜照,将最后一抹余温留在了桌子上,也映照着桌子上那颗硕大的柚子。
小时候,我与姥姥一起住在皖南的一个小山村里,印象中,那绵延不断的青山,翠意盎然;潺潺流淌的溪水,清澈见底;白墙黛瓦的村落,烟雨迷蒙。我时常在乡间阡陌漫步,于柚子树下嬉戏,在鸡犬相闻间望着袅袅炊烟。
依稀记得,姥姥家有一个绿意盎然的菜园子,那是她倾注了心血与汗水的一方土地。每次去菜园,我总会被旁边的柚子树所吸引,斑驳的树干上枝丫错落有致,绿蘑菇一般的树冠里藏着几颗黄澄澄的柚子。年幼的我垂涎美味,便经常跑去帮姥姥侍弄菜园子,等她忙完,再连哄带求让她帮我摘柚子。抱着圆滚滚的大柚子,我难掩心中到的欢喜与雀跃,蹦蹦跳跳地和姥姥一起回家。
如果说柚子是我幼时对菜园子的期待,那柚子糖就是我长大后对故乡的眷恋。
姥姥给我切柚子的时候,总要把那厚实柔软的皮留下来,做成柚子糖,一方面给我解馋;另一方面,柚子皮还是一味止咳润肺的良药。午后的闲暇时光,姥姥身着藏青色围裙,头发梳得平滑、光亮,撸起袖子,娴熟且麻利地将柚子皮切成块,装在筛子里,再将冰糖熬成一锅焦黄色的糖浆,溢出来的香甜充盈着整间屋子。最后,将裹了糖浆的柚子皮盛到放有糖霜的罐子里,待我铆足了劲儿摇晃糖罐后,柚子糖便成型了。姥姥总会用五颜六色的糖纸包裹着它们,那一颗颗糖果像极了我幸福、甜蜜的童年。
岁月匆匆,生活如歌,那些留在记忆长河里的温馨画面,成为我长大后不断回味的美好。每每看到水果店里圆润饱满的柚子,我总能想起那躲在树冠里捉迷藏似的果子,总能想起黄昏时跟姥姥回家时的欢喜,总能想起那个钟灵毓秀的皖南山村。
后来的我,吃过很多品种的柚子,可我还是感觉故乡的柚子最特别、最甜美,或许是因为它承载了我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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