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丝丝缕缕地拂过我的脸颊,当阳光懒懒散散的洒在路两旁,我便整理好我的行囊,就这样踏上了那条归家的旅途。
依靠在巴士的窗边,雾气在上面凝结,我轻轻抬手,抹去那片被困住的云雾,在后面,是那条路,那条依山傍水的路。路幽幽地向前蔓延着,若问我这路多长,答案是很长很长,像是人生,漫漫长长。想来年年都走一趟,年年也像这风儿,来去匆匆。
那时的我坐在河边,静静地看着溪水没过脚踝,又顺着风,缓缓流过,蜿蜒的河道一去不复返,偶尔也有几片叶子顺着水流下,在打个弯后,也消失在眼前。我撇过头去,天真地看向姥姥,问着河水流向哪里,姥姥笑了笑,停下了手中锤洗衣服的榔头,俏皮地说:“这水啊,留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下午,我就坐在河边,感受着溪水的抚摸,听着榔头敲击衣服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悠久永恒。
我陪着姥姥,姥姥似也守着我,看着年幼的我时不时望着溪水撑着腮帮子发呆,姥姥那满是皱纹的脸荡漾着笑容:“小心点,别又把衣服弄湿啦,就在河边坐着就好了,再等等就洗好啦,不听话的孩子是不会被河神喜欢的。”我边惊疑着河神的伟力边大声的喊着:“我—知—道—了—”似乎记忆中,每次都是这样,似乎每次抱着回家的脏衣服中都有一条是湿漉漉的裤子。
榔头再次敲击,举起又落下,嘭——。春的影子映在流水中悄然溜走,坐在河边的我,洗衣服的姥姥,影子倒映在水中,随着水向前流着,水面金光粼粼,影子便融入这灿金,不见了踪影。
春日似乎还是那样的温暖,溪水也还是那样的轻柔,我坐在,坐在春日的那缕微风的舟中,荡漾着。
潺潺细流,细细微风。
再后来,溪水没过了小腿,姥姥却不再陪伴在身边,那跟上了年纪的榔头,褪去了外面红色的外衣,都出了被时光刻出深痕的内心,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好像等着那只充满了老茧沟壑的手再次举起自己这位老伙伴。
溪水不断地向前奔涌着,不曾停歇,每次感受它的轻柔,耳畔总回荡着那句“小心点,别又把衣服弄湿了,不听话的孩子是不会被河神喜欢的”看着只能没过膝盖的水,哪里会有什么河神,但多么希望这么想时姥姥会举起手假装生气地在我头上一拍。是啊,姥姥就是我心目中的河神,这溪水就是它的伟力,我希望做一辈子那个不听话的孩子。
站在山头,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榔头,默默地看着,雨下得淅淅沥沥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沾满了双手。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麻木的我耳旁似乎又响起了那句话,我方才清醒,笑了,嘴角笑容旁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便走下山,顺着那条留下很远很远地方的溪水,踏上了那条很远很远的路。我还要走很久的路,我要去看那山那水,去寻找那个你不曾一次向我提起的那个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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