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每每读到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我就不禁思念起外婆来,想起与外婆相处的日子。
温馨的小巷,外婆教我蹒跚学步。
她牵着我的小手,在小巷中行走。我走路虽像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但总是时时刻刻都走在她前面。外婆小心翼翼地步步紧随,生怕我碰着、摔着。我却毫不领情,调皮地挣开外婆的手,左摇右摆地向前跑去。外婆慈爱地呼唤着:“小心,别摔倒了。”可我偏偏就是不听,跑得更快了,一不小心,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外婆急忙小跑过来,先是把我抱起来,再拍拍我身上的泥土,唱起我最爱听的儿歌,不一会儿我便破涕为笑了。
喧嚣的路口,外婆接送我去学堂。
上了小学,是外婆每天接送我上下学。骑上老旧的三轮车,她载着我往学校方向驶去。外婆蹬车时慢慢悠悠,好像这也是一种享受,又或许是因年老体力不支。一年,两年……我在三轮车上渐渐长大,而外婆也骑得越来越吃力。有时还扭过头埋怨:“你怎么这么重啊!”坐在三轮车车厢里,我有时捧着心爱的书看个没完,有时头枕着胳膊抬头仰望,天空蔚蓝蔚蓝的,远处的房屋和树影交相辉映,重重叠叠的耀眼的光辉斑驳了我的童年。
繁杂的街道,我守护古稀之年的外婆。
外婆的身体已不再挺拔,步履已不再矫健。身子单薄而瘦小,眼角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只是那双温和的眼睛依然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像小时候她牵着我的手那样,我牵起外婆的手,为她挡开拥挤的人群,避开街市的喧闹。而外婆,像一个小孩子怯怯地跟在我身后。她再次用手有力地攥住我,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仿佛在她的眼里,我就是整个世界,嘴角露出慈爱的微笑,那微笑如同秋阳里盛开的菊花。
岁月的脚步,沧桑了时间的年华。成长的路上,与外婆相处的日子,是多么幸福。但愿,时光不老,岁月长流;但愿,我永远陪在外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