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时候,我的曾祖母在故乡食巷开了一个小卖部。但毕竟食巷众多数都以主食为重,所以在食巷有些许格格不入,不过这并不影响小卖部的生意。
曾祖母向来和蔼、平易近人,又是因为在食巷末处接进学校,学校的小孩儿们都喜欢去曾祖母那儿买东西,不买东西的也会在那跟曾祖母聊聊天。曾祖母对那些小孩也不烦也不恼,脸上也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微笑,让人在她面前感到很坦然。
两三岁时候,我被接到了故乡曾祖母的小卖部。因为对这里的好奇,常常把小卖部搞的颠三倒四的,偶尔也会搞碎一些像方便面之类的东西。这时候的外祖母就会轻轻的走到我身边,缓缓把我抱起来,如同一只肥橘猫。随后对我笑眯眯的说:“孩子,不要到这里来捣乱哦……”我如同没有听见,望着那天边。
另一个小卖部生意旺盛的原因是外祖母手艺精巧,常常做一些小烧饼到小卖部售卖,一等到学校打铃后,常常会有如波涛之势的的学生争先恐后的跑过来买烧饼,吃完之后也不忘赞美一下外祖母的手艺。因为年轻时候的外祖母常常会深刻一些数字,如同万年老字号那样一天只做16个,所以那些学生都争先恐后的跑来就是为了品尝一下外祖母的烧饼。
我曾经好像也问过曾祖母为什么一天只卖16个,但也好许记不清了,或是因为16这个数字吉利;或是因为人在不不不紧不慢当中做烧饼能够做出最上好的个数是16个,在我看来更偏向于后者。
后来熟悉环境的我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发呆的时候就总是望着那天边,曾祖母也就单单的望着我,眼眸里似乎得到了更多的满足。我指着那白云咿呀咿呀的说:“奶奶,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呀?”“那叫白云呢。”“哦,白——云。”
在我四岁的时候被父母接回了深圳,常常听到父母在手机里跟叔叔婶婶商讨着什么,又生怕我似的躲着我听见。某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张我期盼着的脸——是曾祖母。我飞快的跑向她的旁边,想要得到她的怀抱。曾祖母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随后说:“孩子,奶奶也喜欢蓝天啦,那白云如棉花一样洁白,奶奶要去看看它啦,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哦。”“不,奶奶再多陪我一会儿嘛。”我望着曾祖母的身影越飞越高,越来越淡,我拼命奔跑,却抓不到。
我顿然清醒,望了望身旁,依旧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曾祖母也如同未曾来过那样。
我辗转难眠,脑海里总是回想着最后那曾祖母的身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等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听到了曾祖母过世的消息,我恍然大悟又追悔莫及,当天早上整整把脸洗了六遍,镜子里面的我整个脸都是通红的。我回找着与曾祖母的回忆,又如断片了似的寻找不到我的答案。
那天下午,夕阳无限好,几片云朵也懒洋洋的漂浮在天空。恍惚中,背着书包的我双眼逐渐迷茫,望着天边,又似看到了曾祖母那淡淡的笑容,看到了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小卖部。又回想起了什么,记忆浮现,那份答案,好像铭刻在了我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