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真是奇怪,立秋好久了,行道树依旧郁郁葱葱,这算什么秋天呢?”我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波澜不惊,没有凄风没有夜雨,立秋,处暑,一个个节气,就这么悄悄地走来,又悄悄的过去,让我毫无知觉。直到寒露,才用这最后的落叶向我宣告:秋天真的来了。
虫鸣已悄然响起,我知道,今天起它的名字叫秋虫了。
你听,唧唧唧唧,吱吱吱吱,不徐𣎴疾,不高不低。它们没有蝉的聒噪,也没有蛙的喧闹。或许它们也知道,过完这个季节,它们将彻底结束这短暂的一生。
“寒露悄然至,几度秋意浓。”原来,秋用这虫声向我传递它到来的信息。
此刻,我坐在湖边的石凳上,看远处夕阳沉入湖底,几只鸟雀在湖畔轻拍双视翅,在天空中画一道旷远的弧线。但它们终究没能拴住我的目光,那在秋风中凌乱的野草,才是真正的主角。
瞧!那迎风而舞的黄叶,那狠狠抓住泥土的根须,都想努力坚守到生命的尽头。我在野草中漫步,却总有锋利的叶面划过小腿,毫不和善地在身上留下条条血痕。我曾认为那是生命即将结束的愤恨,可当我看到它们凝望湖岸的模样,才知道那是一种挽留,是平静的面对死亡,憧憬之后的新生。
叶落,倦鸟归林。我知道,夜露又要来了,它会轻洒在每一片草叶上,会滋润草根下每一方泥土,这些草儿终将会在寒露的爱抚下悄悄隐入泥土,暗暗积蓄力量,等待春天的第一缕风,等待惊蛰的第一声雷。
一夜寒露,四方萧条。虽然枝叶在西风中萎尽,但根须依然在地下滋长。它们其实都在静待春天的来临。
寒露至,露成霜,雁南迁,菊始黄。寒露带来的不只是凋零,还有希冀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