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写景 1115字
2022-03-19 14:13:18

惊蜇已去,春分欲来,早到的鸟喧将我扰醒。

清早的日色总是很淡,如一锅烧着的白水,淡的尝不出味,人一出门,水就开始沸腾,一个个水泡接连炸起,刚揉醒的眼也不得不随之望去只见行人勿勿,自行车、摩托车来来往往,包子铺、肠粉店站满了人,路灯下飘着汤粉的热气,几缕烟云残留在空中,太阳却渺茫地寻不着踪影。这时我得在兜中找硬币,提了袋包子就快步穿过马路,进入学校。

前阵子“倒春寒”,阴云密布,紊乱的的雨丝若飞絮纷翻在面前,大大小小的伞如荷盖生在池中,只欠上一两声蛙鸣,三四艘行舟,便可构上一幅江南烟景,但随着连日的回暖,“荷塘”算是早天了。现在地上叶子很多,除脚底挲挲作响外,稍不留神便有枯叶扑在面前。明明是春季,却为何平添了这些落叶?只怕不是风的过失,而是梢头的那丛新叶。南方温暖,树叶四季常青,而往年的叶总该落去,萧瑟的秋未将其打败,就连朔冬的寒潮也对之无可奈何,可到了春季,在这薰风轻拂的年华里,它们像是约定好的那样自行离去,把那初阳照射的枝头拱手相让,自己却悄无声息地碾作春泥,我知道,那是生命的轮回与来去。一片片新叶晶莹剔透,活脱脱是一块块美玉,望着它们,我想到了行政楼墙角的紫藤萝,相似的令人惊异,先于枯死的枝蔓上冒出淡紫的小花,陆陆续续地便成了群,"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可自从有了新叶,花儿像是骤减,成了一帘绿瀑,虽是泌人心脾,心底却不免带着几丝惋惜。

往年秋季,我只感慨只变行人衣裳而不变道旁颜色,秋日如何寂寥是不知,只道春日是与之无异。如今是分辨出了几重异同,欲回想细处,便在抽屉中找到了几张旧稿,这是去年写的:“犹记得那雨一一静穆的降,虽不是巴山夜雨、潇潇暮雨、杏花春雨、楚天秋雨,却也没羁旅的游子、落魄的才子、佯狂的荡子、怅然的女子。但见昏霧的空中淤积的一摊云,云那里头似乎在酝酿-一秋池、红烛、子规、江南

"。记得那时留宿,教室空无一人,写着写着就随雨声入睡,待到梦醒,新秋的风由窗子里溜进,课桌上的纸张一页页翻动,像是秋叶在空中舒展,我随即拿了本厚书垫在上头,自己就静悄悄的走出教室。

天罩四野,如一张平铺的素色生宣;那几重山,正如仙人随袖泼落的数滩墨,遇纸则晕,便成了如今,时逢当下隔着细雨,参差交错的雨丝渗入墨中,晕染成深浅不一的墨色。濛濛之中,像是笼上了一层青烟,并随着雨丝的深浅,山的每笔线条被逐一勾勒,山的状貌也就大致摹现出来了。但风总爱做恶,倏忽而逝,将墨团吹散。到此时,雨滴溅落成墨点,推叠成山峰,山已不再是山,云已不再是云,山云相融,成了所谓“山以烟为衣,云以山为体。“在霏微深处,我疑心是米芾落入凡尘皴染了那层山石,若非如此,又怎能“长天云物,怪怪奇奇,一幅米家墨戏也。”

此刻我犹在回望,晃悠悠的走出教室。扑面而来的太阳光泽把身子烘得暖敦敦的,和风在四周弥漫,红彤彤的太阳是显现出来了,就像是盘中徒添了一个流沙蛋黄,滚烫的有些灼目,我急忙退避,闭上了眼,只见一片通红而寥无一些灼目,我急忙退避,闭上了眼,只见一片通红而寥无一物,置身其中,令人感到宁静与安详。

春是一个极好的时令,何故春雨泛滥,春鸟时鸣,独余我伏案听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