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季季皆有独特风景。
春天,如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她的眼眸中毫无杂质,善良与美好占据了全部。她四处张望,一团枯黄涌入眼帘。这是什么?一棵枯草。她摇摇晃晃地爬过去,只见枯草低着头,弓着腰,从前绿油油的皮肤变成了枯黄色,全身上下散发着悲凉的气息,像一位身在低谷期的少年。
她不禁心生怜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枯草。忽然,枯草抬起头,挺直腰板,全身的枯黄如闪电般褪去,一片绿色又回到了身上,焕然一新,仿佛从来没有过失落。她震惊地看看自己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继续摇摇晃晃地爬来爬去,路过一个没有生机的地方,就伸出手,刹那间,被她抚摸的地方都像施了魔法般变成生机勃勃的植物圣地。
她四处奔波着,世界的绿色一天比一天多。
夏天,是一个顽皮的儿童,最爱给别人捣乱和捉弄别人。
他从头到脚都显出一派活泼,虽然与春天一样是善良的,但更多的却是天真与幼稚。他一会儿窜到这里,一会儿跳到那里,好像一个有多动症的孩子。
他眼珠子轱辘一转,嘴角倾斜着坏笑。不好,又有鬼点子了!他飞一般,来到天宫揪太阳爷爷的胡子,揪完立刻往回跑,还扭头做了个鬼脸。太阳爷爷火冒三丈,对他穷追猛打。他不知悔改,又去给白云妹妹捣乱了。他把墨水喷在白云妹妹的身上,把白云妹妹雪白的身子弄得面目全非,不忍直视。白云妹妹为此哭了三天三夜,风婆婆、雷公公听了,也怒吼着满街追他。
他依然不当回事,每天都在逃亡中,而世界也跟着风吹日晒雨淋。
秋天,像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经历过无数岁月沧桑。
她早已褪去稚嫩与天真,有的只是成熟稳重。她端坐在白云上,面无表情,显出一股中年人特有的高傲冷漠。她半天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双眼失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她扬起细长的手臂,如烂泥躺在地上的树叶,被萧瑟的秋风无情地卷起,在空中不停地徘徊着,像是一个“小型枯黄色龙卷风”。然后,她又扬起手臂,白云瞬间变为乌云,下起一阵清凉的细雨。这时的景色好像一幅悲凉的画。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人撑着伞慢悠悠地走着。几辆自行车停在路边,无人在意。街道旁有一棵大树,树上的叶子已经从昔日的绿色转为毫无生机的枯黄色。大树的树干色泽阴暗,像一位迟暮的老人。忽然,一位青年摸了摸大树,连连称赞是棵好木材,然后邪恶地笑了笑,拿出电锯三两下就锯断了。
望着青年扛着树远去的背影,她喃喃自语:“这就是命啊……”
冬天,似一位迟暮的老人,孤寂的心灵中只有空虚。
“越长大,越孤单”,他也是如此。他的眼睛中布满血丝,眼眸已经变成了灰色,目光暗淡。他的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天真与善良,只有对世界的憎恨与厌恶。
天上飘起雪花,地上被冻结,一切都陷入沉睡之中。而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移着。“您在干什么?”白云妹妹问。他像是没有听见,依然拄着拐杖,艰难地向前走。“您要到哪里去?”雨点娃娃问。他依然不作理会。但继续走了几步后,他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儿去,去干什么。但我就是想走走,看看地,看看天,然后……看看人。”说完,他转过头,继续这漫无目的的旅行。天边的晚霞红的像火,粉的像花,唯美动人。他停下脚步,坐在岩石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晚霞。“原来这世界也有美的东西。”他轻轻地说。
雪花渐渐密了,为大地盖上一层厚实的棉被。而他,静静地在鹅毛大雪中望着晚霞,默默无言。
一年四季,就像人生的四个阶段:婴儿时期、儿童时期、中年时期和老年时期。而这四个阶段,都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