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清晨时分,空气格外清新,夹杂着新翻的泥土的气息,带着淡雅的桂花的香,已是仲秋时节,雾气氤氲,似云霞裹挟着这个古朴的小村。
我又坐上了那趟火车,不急不忙,晃悠悠的穿过一片片的田野。铁轨被阳光照着折射着金属的光泽,有些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秋来时,去捡拾落叶与落花去吊祭秋,在他们的墓冢上写挽歌迎冬,让冬去遗传秋的悲哀。在收割后的秋天看风景确实寂寥的可怕,尤其是北方的深秋,田野里只剩下横纵的土地和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高粱玉米杆,枯萎着四处歪倒,似乎想与田地融合在一起,却又被拒绝着。如同失恋后醉酒的痴情人,悲嚎着打碎一地苦涩。
黄土高原上的深秋光秃秃的,本来那点掩盖是非被强行加上去的绿色脱落了,枯黄了剩下的依然是它本来的样子,如同佝偻的背脊被风吹雨淋干枯黄腻,原本的白石露了出来,总能让人想起八九十年代的西部牛仔电影,荒漠里几颗大石一匹马飞驰而过卷起一阵尘土。可惜我们这里山脉连绵,千沟万壑,虽不是重峦叠嶂,也有岌岌可危的意思,走在某个堥上向下望也有深渊不可测的危险感。
杨树白桦树在路边笔挺的站着,虽然叶子落尽,只剩下白花花的树干上面有几个不知名的鸟雀做的窝,但那份坚韧嵌进了脊梁里,他们似乎维护着他们树种在北方的傲骨。也不是轻视哪方 ,若那些南方的大叶子树来北方可能得瑟缩成一团,遥遥看着那些抗寒的树投去一份仰望的目光。更不用提白雪皑皑的冬夜,可能除了那常青的雪松只剩白杨能傲然观景,成为诗人笔下浪漫的被歌颂的某个将军,一身戎装,厮杀疆场,醉躺塞外。
后来时间慢慢推移,雪很快侵袭了这片大地。寒冷对于植物真的太不友好,西伯利亚的风带着贝加尔湖畔的刺骨水汽不远千里来到这片高原,于是人们开始冬天的准备,烧好炭火,裹好棉衣,在风雪里眨着眼睛。而树呢,也努力不被折断枝叶,想保持最后一点尊严。
此时不知是哪里传来的一阵清甜的桂花香,突然感觉脸颊一片冰凉,伸手一抚?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秋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