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墨水散发出来的清香,在秋风中弥散;是由墨水滴落在砚台上的痕迹,在秋风中被渐渐风干。
入秋的空气渐渐干燥,墨砚的墨水不多一会儿便凝固了。乌黑色的砚台上停留着一道又一墨痕,在光下看似乎还能发光,只好再添些墨水,将毛笔的笔毫末入墨水中,弥散在空气中的是墨水独有的味道。
许久没有动过笔墨了,运笔的熟练程度大不如前,但是慢慢地写,终归是不会出错。这样慢慢写着,进不知不觉间,竟嗅到了一股墨水的清香,像是萦绕在袖间,久久没有挥散。
写了几张毛笔字之后,竟发现仍然没有满足,硬是一口气写了十几张才停下手中的毛笔。再看向那小小的砚台,哪还有什么墨水,不过都是些在秋风中凝固了的磨痕罢了。
墨干了,手酸了,便只好收笔了。
写得多了,也慢慢地恢复了先前的熟练程度,运笔的过程渐渐加快,笔尖的起落之间,在某一刹那,竟感觉自己成了某个文人墨客。我向往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以及那种儒雅的气质,写出来的字竟不知不觉间多了些许飘逸。
入秋的小城在没有风的状况下总是很闷热,轻轻打开一扇窗,打算在秋风中寻得一丝静谧与凉爽。想再多写一会儿毛笔字,便又挤了些新的墨水在砚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缕秋风从窗口闯了进来,一下子掀得手中的宣纸在风中上下扑腾,凌乱的样子使我不禁大笑。欢笑间无意无捉到风中的一缕墨香,清淡而经久。
细细去捕捉,还可以感受到风中的植物气息,有桂花的醇香,还有月季的淡香味,还有各种枯草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此时,与墨香混合着,在一方小小的书房内,都混进了这一缕秋风中。或许也只有闲人会如此认真地把秋风中的这些气息一一区分开来吧,我心里不禁自嘲道。但如果悠闲能够收获这些秋风中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气息,这些秋风中不易察觉的小确幸,那么我甘愿做一个自在的闲人。
穿堂风惊扰了屋檐下系着的淡蓝色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还捎来了一两阵婉转悠扬的琵琶曲,微光里,秋风中,墨香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