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挺疑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猫会在我的记忆是占那么大的空间,许是因为,“陪伴”吧……
儿时乡下老家的屋顶还是用清一色的砖瓦铺成的,轻掩着绿苔。风不知裹挟了什么种子,应季,便会开出雪白的花朵来。这片风水宝地,被那只猫占全了。如果是晴朗的好天气,暖阳与微风,那只猫会一动不动的躺在屋脊,陷入酣睡,活像一颗橘黄色的鹅卵石。我常看着他,乐此不疲呢。
在我的印象里,那只猫没有主人,抑或它的主人照料得过于懒散。让他没有了归属感。我和那只猫的第一次“交流”,是在一个薄暮时分:我把一块面包放在离那只猫不远处,他正追赶着蝶儿,嗅到食物的香气,便踏着小碎步悠哉地走了过来,而我呢则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那只猫走到面包跟前,左瞧右看一下,发现四下无人,亮闪的眸子眨了眨,将面包一口吞了下肚,稍稍品味了一番后,用爪子整理了一下胡须。那股可爱劲儿令一旁的我心都要融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便与他四目相对了。那只猫兴许并不惧怕人类,反而似乎对我点了下头,随即扬长而去了,留我一个人独自惊喜着……
仍记得,一人一猫相熟后的又一次遇见:
那是个冷落的雨后,显得比雨前还闷热些,我独自一人坐在木制长椅上,泪流不止了。街道上行人如织,却没有真心的问候与关怀。茫然间,一抹橘红向我走来,这仿佛是我唯一能觉察的色彩了。他蹭了蹭我的裤脚,用毛茸茸的尾巴给予我温暖,不在乎是否微不足道,随即用不含杂质的眼眸望向我,我读懂了。
那目光是善意,是理解,还是慰藉。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允许我抚摸他:当我的手从他瘦削的脊背上轻轻滑过,他眯起眼睛,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那神情仿佛一个在呵护中安详沉睡的婴儿……不一会儿,我擦干了泪,眼神灿烂。
年年过去了,当一天我猛然抬头,屋脊上依然开满纽扣大小的白色花朵,除此以外,空荡极了,那只猫或许被主人带回去了吧,又或是去旅行了。
他仅仅是一只平凡的猫,没有跌宕起伏的命运;他也是一只独一无二的猫,给我温暖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