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荷花开的旺别。,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看来荷花在池塘边,一位老人略带乡音,念着杨万里的诗句。正值仲夏,我随母亲回外婆家外公外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途颠簸,阳光灼人,一跳下车,我便大口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突然,一缕清香窜入皮腔,我向四周观望,视线停在了不远处的荷花塘。其中荷花有的含着苞,有的已经绽放,蜻蜓在上面歇着脚,正好应了那句话“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好大一池荷花!
依稀记得我是以多快的速度向池边跑去,没顾上母亲在身后的唠叨,也没注意到一旁念着古诗的老师和同学。我惊叹于荷花的繁盛,回首间,伴着朗朗书声,一群人影跳进眼眶。一个老师,五个同学,他们头上顶着又大又绿的荷叶,许是为了遮阳,别说,还真是个好办法。我听说他们是在讲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我向那边走去,那正在讲课的老师好像看到了我,向我招招手,学生们齐刷刷的转过头来,我认得他们其中的好几个,都是去年夏天和我一起玩过的伙伴,没等我反应,就被拉到了小板凳上——手里多了个莲蓬,几颗莲子,头上盖了一顶“荷叶帽”。
既来之则安之,我边听着老师讲课,边吃着清甜的莲子。除了先前的那首诗,今天还学了周敦颐的《爱莲说》。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便是出自于此。时间不等人,下课也是正午,老师请我们到他家吃饭,可我一想到家中正等着的妈妈,急忙谢绝后便飞奔回家。进门,看到桌上收拾到一半的碗筷,不禁疑惑。只听:“怎么回来啦?彭老师不是说你今天去他家里吃吗?”“彭老师?”我诧异,“难道是?刚刚那个老师?”
从妈妈口中得知,这位彭老师是他中学的语文老师,教书四十余年,现在已经退休,但还是会利用假期时间为孩子们免费上课。一块黑板,一支粉笔,一本书;三寸之舌,三尺讲台,三千桃李——那一份永不熄灭的教师之魂!说完妈妈又领着我去彭老师家。我们都住在学校家属区,自然离得不远,几步路便到。老师家就在1栋1楼的第一户,不需要爬楼。生了锈的绿色铁门上贴着老师亲笔写的对联,苍劲有力,纵横挥洒。进了门,母亲与老师喧嚣几句,便离开。彭老师家里的陈设简单整洁,最显眼的,是饭桌旁那个装满了书的大书柜。
见我迟迟未动,老师就招呼我过去,刚刚一起听课的同学们也在桌上留了一份干净的碗筷。我大口吃起了饭,有竹笋炒肉,青椒炒鸡蛋,莲藕排骨汤。菜很丰富,很美味。没过多久,我的饭碗就见了底。不知不觉,我的目光,又落到了老师身上。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问起,他说是老毛病了。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和黑裤一块被擦的正量的表,不知陪他走过了多少个春秋。爬满了皱纹的脸上,一双深竹的眸子,仿佛能参透人的心。饭后老师让我们挑最喜欢的书看,我拿了《平凡的世界》翻开了几页,又合上,与老师说起来了话。
他换了一种严肃的口吻:“我教了一辈子书带出了许多学生,作为老师能站在讲台上看到学生们学有所成,也就心满意足了,趁现在还有力气,尽自己的一份力,何乐而不为?”霎时,我心中的敬佩之情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了。
午后,蝉鸣阵阵,那池荷花依然挺着身躯,貌似变得更美了。
我在外婆家待了两周,每天都能听到彭老师讲课,荷花池边,总有书声回荡。
时间像沙子,不经意的流走,离别的时候,我很不舍与小伙伴们告了别,互赠了礼物,却久久没见彭老师的身影。我上了车趴在车窗边向外望,那是——荷花池边站了一个人——啊!是彭老师,他向我招着手,像来时那样。我的泪下来了,发疯的招手——模糊的,清晰的,渐远的,靠近的,渺小的,高大的:他的高洁,他的淡泊,他的付出……它似与荷花融为一体了,不,他就是荷花,我所敬佩的荷花!
那年夏天的荷花开得旺。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见过那样的荷花,也没再见过那荷花似的让我敬佩的人了。
教师点评:文章中心明确,思路流畅,内容丰富,立意深刻,情感饱满。作者借物喻人,借这篇状物散文表达了自己炙热的情感。作者将细腻的情感融入进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中,深深地感染着读者。清新的文笔、隽秀的文字、流畅的叙述、丰沛的情感,都是这篇文章引人入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