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双布满艺茧的手,大抵是是常年在烈日下劳作让那双手如碳般黝黑,指腹上新茧也盖不住那岁月的摧残。这双手其实并不好看,甚至称得上平凡,但它却成为我奋奔跑的坚强后盾。
外公刚从地里回来,披着黄昏赠予的披肩,哼着一曲不着名的小调,携着一身尘土而归。我飞奔向外公,稚嫩的声音几乎传遍小巷“外公您怎么才回来啊?”外公疲惫地笑不了笑,只是用他那双带茧的手捏捏我的脸颊,不语,我便佯装生气,外公无奈地叹口气:“妮子,走了,外婆要喊我们吃饭了!”他便用他那双大手牵着我回了家。
听外婆说外公年轻时读过不少书,只是生活带来的种种,只能把他的诗书情味藏在了深夜,点着那那盏小小的煤油灯看看书报。正是因为外公的影响,我成了巷子里最先学会背诗的孩子。虽然只是一首《鹅》,但却让我赚足了邻家孩们羡慕。以至于走街串访邻友时,背诗成必不可少的环节。每每背完诗,受到夸赞的我简直像只高傲的公鸡。外公便用手拍了我的头和身边大人打趣到:“她也就会背这首诗了。”但却止不住笑意。但随着年龄增长,大家都走进了学校学习,巷子里不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会背诗了,学到的知识也不再局限于那首诗了。
再次回到老家已经时隔多年,发现生活把外公的腰压得更弯了,却挡不住他看见我们回来时的笑意。他想像以前那样,像小时候那样拍拍我的头,却发现时间真的消逝地猝不及防。当年的女孩长高了,会背的诗多了,也学会很多的技能了。
在准备回家时前一天晚上,外公偷偷塞给了我一张纸,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到家后再看。到家后,我迫不急待地打开纸,那是一封小小的信条。信前还用略有潦草的字迹写了一首《鹅》,鼻头猛地一酸,眼前似乎被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昏黄的灯下,老人带着老茧的手握着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一封简短的信条,也顾不上字迹潦草,想把爱意通过这纸笔带给孙女:“妮,累的话要学 会多休息,别只会一头扎,外公外婆在老家,没事记得多回来玩玩。”
央视说过有这么一句说:“在为梦狂奔的路上,有风急雨骤,有孤夜寂廖。不要怕,回头看看,家人就在身后,打着那束温暖的光。”哪怕是一双黝黑,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也能带来无限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