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形亦作一闭圆,山水万物所以有距,以我心近自然之景。悟圆何意于画中,四面静声之时,天地花鸟与我归圆。
悟不尽画下意,心中棱角四起,如何归圆?前些日子,我应老师邀请参加国画评比,我虽自幼便学国画,但只是迷糊地学下去,又作“学一门技艺”便够了,这是我如此多年来第一次战胜怯懦而上。虽尽解数,却未能成就,早料有如此结果,但心中仍存不甘,却只化作悲伤与自疑。老师却安慰道:“画不只为成就,你要明白为何而画,你尚未知如何圆滑”。
寻觅见山中境,新旧叶并落,百态中习应释然,心渐归圆。老师领我们一同至小山腰上写生,我们外出常是往邻近的、人常去的地方,今日却到此,自觉激动非常。
高树几棵便成荫,点点光斑直下,杂乱丛间花开正艳,风徐过时,树叶轻巧而落,化作枯棕,化作大地。枯叶落,作最后予大地的歌,却有仍新绿的叶并着散落下。明明我们总歌颂新叶的生命,赞美枯叶作泥,可是当新叶的绿在土中突兀时,惊疑和惋惜斥满。我手中笔停顿,心中思索如何点这一片绿,于黑棕色土壤之上,思绪凝于叶,迟迟不能下笔。
老师在我们身边步过,细细地看着我们的每一笔触,过浅否,过深否,改景之原形否。至我画前,便问我为何迟不下笔,心中想着些什么。“怎么新生的叶亦随枯叶而下呢?”,老师略有思索,似是想不出我竟是在思此叶,推推眼镜答:“此皆自然,如何看待自然的神韵,亦依你的心境。”我尚未解,欲匆匆抬笔绘毕了,老师却阻下我,“你尚未品透,不知如何与景融为一圆,所以你的画里未有多少真情。”我试与景融为一画,终明叶落不只是寂寥,更有无数次掉落但仍无惧地迎春风的释然。
终明得画里情,绘山川百态,是为爱一片心境,与画情相续,我心归圆。夏日的风微微涌进春的朝日,翻腾的风浪是我捕捉不着的广阔,透过原野之上一切的生灵。日光凝作云霞,远方的雾气茫茫地散去,天空里,我看见树的倒影,应是摸不透的深绿。独自寻一片静野,执笔绘下情思。宽广无际,不是空荡,是我情感的鹰飞驰之地。我似知如何与景作一圆了,所以生生不息没有尽头的,是我的,在自然中翻涌的生命。
万物自作一闭圆,近万物,记万物、念万物,融一圆,方是国画之真谛。静声之时,我心自于景中抚平,与万物一同之悠,情早归于最初纯净之圆。